&&&&会在自己父母那一声声诡异咒文的召唤下现出真身。
她现在掌握的信息,就像一盒杂乱无章的拼图中无足轻重的几块拼图碎片,残缺破碎,无法拼凑成图案,却能窥见整幅画面那Yin暗险恶的基调。
白落羽不希望她那高贵美丽、神圣纯洁的人鱼女王,在整件事里扮演任何一个角色。
不希望真的如录音笔里,她父母吐露的内容一样,奈珈女王真的与他们签订过什么契约,有什么潜藏的联系,在进行什么诡异的交易。
她不喜欢他们玷污她!
耳机里,音调诡异的召唤声突然止息,白落羽清楚地听到杨若冰那冷酷尖厉的声线,一改平淡乏味的腔调,难掩激动地说:“快!快看!奈珈女王就要驾临了!”
白落羽瞳孔紧缩,手指颤抖,她不敢相信从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她的奈珈女王竟然会被杨若冰和白衍的古怪祷文召唤而来。
“可是,”白落羽脑中快速闪回,“可是,第一次见到奈珈,不就是在自己家中的地下室里,那个恐怖血腥的仪式上吗?”
“奈珈她——那时不就是跟自己的父母和带着蛙鱼面具的教众在一起吗?他们不也是像今晚一样,在星辰日月都黯淡无光的夜晚,如痴如醉地yin唱着奇诡的旋律,并向他们的奈珈女王献上了满樽的鲜血和那首‘饕餮之宴的邀请诗’吗?”
白落羽凄惶地觉知到:她的奈珈女王,跟她那双诡秘莫测的父母就是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并且,“饕餮之献”当日,奈珈也真如父母的“邀请诗”中所述,驾临了“黑鳞公主号”,并声势烜赫地带走了一个“祭品”——她自己。
“汝乃沧海祇,吾亦沧海使,愿赴饕餮宴,献飨异方神——”父母嘴里流泻出来的,荒腔走板的恐怖音律,仿佛还音犹在耳。
白落羽思索了片刻,收回游移不定的视线,眼神坚毅地一凝,心下已有了决断。
她快速摘掉耳机,蹑手蹑脚地取了那柄复制的钥匙,赤着足悄声下了楼梯,警觉地打开父亲的书房禁地,转动书桌上“阿芙洛狄特”玉雕,她一面熟稔地行动着,一面在心里苦笑,这一切动作做起来竟然是如此轻车熟路,一气呵成。
她悄然进入地下石室,如小猫一样落足无声,一点一点靠近那个泄露出幽幽黄光的正方形洞口,轻声跪伏在洞口前,向下俯瞰。
地下室的下层墓xue中,石壁四面各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杨若冰和白衍紫袍黑冠,装束齐整,表情恭敬,肃然静立在那座刻满神秘海洋浮雕的石棺前,像在恭迎着神祇的降临。
“咕噜咕噜”,水声从石棺中传来,白落羽屏住呼吸,凝神一望,发现石棺中盛满一泓黑水,此时黑水正像煮开了的一锅浓粥一样冒着巨大的气泡。仿佛有什么骇人的庞然大物,就要从那翻滚蒸腾的水花中现出真身。
白落羽瞳孔缩紧,莫名泛起一阵心悸,紧紧攥住了手指。她几次踏足这个巨大的石棺附近,与奈珈第一次正面相遇也是在石棺前,却第一次隐隐地意识到她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那座巨大的石棺里面——是无底的。就如一口深井,连接着巨大的暗河,甚至连接着海洋。
她解开了一个想不通的关节,为什么父母恭敬地称呼奈珈为“奈珈女王”,却在去年冬天初遇时,将他们的女王锁在地底墓xue里。
原来,她在那里“救”出奈珈,并不是因为奈珈被父母关在墓xue中出不去,而是,奈珈选择在那里出现,与自己相遇……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近了——近了——关于一切的真相。
那副杂乱无章的拼图全貌,就要浮出水面了。
到底是谁在觊觎我的血rou?
到底是谁想要活人献祭?
黑猴子到底是什么?
奈珈到底是谁,又是谁的女王?
她与我的父母之间,到底有什么样隐秘的联系?
不断冒着浓稠泡沫的黑水中,一双布满鳞片的大手,猛然从黑暗中伸出,锋利的长指甲死死抠住刻满诡异海洋符号的石沿,指间连着的蹼膜张开,粘稠的暗绿色粘ye从粗壮有力、青筋虬结的手指上滴落,沿着那些吐露着险恶Yin森的类人浮雕与象形文字的轮廓,向下迤逦蔓延。
长有鳞片的有力双臂,缓缓撑在刻满铭文的石棺两侧,硕大无朋的身体,从冒着巨泡的一泓黑水中渐渐升起,如一座巍峨雄伟,挺拔险峻的黑暗山峰,奇峰突起。
一头如海藻一样粘稠茂密的乌发,一簇一簇蜿蜒虬结在一起,仿佛在模拟某种深海中柔软的生命体,以一种爬行动物的行动模式,诡异地扭动着。
如山峰一样的庞然巨物,从黑暗幽深的未知水域逐渐升起,长着蹼膜的右手,执着一柄缠绕着九头蛇神海德拉的巨大神杖,骄傲地向面前两个渺小的人类,彰显着全部伟岸无lun的轮廓,让人不禁想起希腊神话里的古老神族——泰坦巨神。
祂将约有六公尺长的巨大尾鳍从石棺中滑出,半人半鱼的庞大身躯,就如最恐怖的噩梦中走出来的邪神一样狞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