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西元拦住白素贞,对那太乙真人喝道:“真人该不会是想要让我们知难而退,故意刁难我们吧。”
太乙真人冷笑:“黄口小儿,勿造口业,切记祸从口出。白素贞,我是道门中人,本不愿予你这个机会,都是慈航道人叨叨不休。你走也罢,不走也罢,全与我无关。她叫你不要走,正好,我还省了金丹呢。”
“多谢真人,我去。”白素贞并无半分勉强,上刀山也好下油锅也好,只要能为西元取得rou身,她怎么都会愿意。
“娘子,你不要去,我们不要他们的人身。”
“西元,别闹,不用莲身,难道你要随便找一具尸体还魂不成?”
“……大不了,我就做个鬼好了,或者就到个泥娃娃或是千纸鹤里,晚上出来放放风。娘子,我不想你受那么大的罪。”有一版白娘子传奇,白素贞为了让法海放许仙出来,答应法海的要求,一路跪上金山寺。许西元不愿看到白素贞为她受苦。
“胡言乱语。”白素贞看着许西元着急到快要跳起来的灵魂,笑道,“倘若今日要为我取得人身,需要你去走那血路,你去是不去?”
“我当然会去。”
“那不就是了。西元,我对你与你对我,并无二致。”
“可是,可是……”
“还是你仍觉得,我爱你之心不如你爱我之心。”
许西元垂下头,她不曾这样比较过。白素贞轻拥她,在她唇上一吻,之后将她的灵魂收到那枚香囊里。
“娘子,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白素贞,你!你放我出去,否则等我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白素贞!”
白素贞不理她,将香囊交到太乙真人手中,郑重道:“我家西元见不得血,劳真人看顾。”
太乙真人接过鼓鼓囊囊、窜来窜去的香囊,摇头叹道:“你去吧。我既已答应,便会做到。”
“多谢真人。”
踏上血路,曼妙的女身立刻化为白色大蟒,这是白素贞的本体,她有些许私心,不想被西元看到她的真身。
大蟒窜行在血路的利刃之上,不一会儿已是皮开rou绽、鲜血淋漓,千年巨蟒的皮再厚也敌不过献祭的刀刃。每前行一段白素贞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斩了千千万万刀,她咬牙忍痛,唯恐自己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她没有告诉自己一定要将这条路走完,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将这条路走完,为西元完成献祭。她只想一件事情,就是要找一朵开得最好看的莲花,那样才配得上她的西元。
第一滴鲜血顺着血槽路基滴入池内,之后是第二滴,第三滴……鲜血没入池塘,很快成为滋养这一池莲花的养分。
五莲池边,侍奉的童子、经路的飞鸟,乃至周遭万物生灵,似都屏息看着眼前这一切,一时间万籁俱寂。
唯一有声的是太乙真人手掌上那一枚香囊,当许西元的灵魂终于透过香囊的封口窜出来时,白色大蟒已快行至终点。
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会儿功夫血已尽染。
许西元第一次知道,蛇也是会有那么多血的。是谁说蛇是冷血动物,她分明觉得,那血路滚烫,烧灼她的双目,炙烤她的心。她努力克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哪怕已泣不成声。她觉得白素贞应该不想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如同其他爱人一样,希望自己在心爱之人面前保有最好的一面。
一个忍着痛楚无声前行,一个忍着心痛无声哭泣,太乙真人暗叹一声。都说人算不如天算,即便是天,怕是也算不出转换时空第六次白素贞会有这般际遇。
走过血路,已成血色的大蟒变回娇娇女体,一身藕色的衣衫被鲜血所染透。她无力行走,整个人趴在地上几乎爬行向前,前头是一朵开着正好的莲花。
许西元瞠目看向太乙真人,救她,她说,求你。
太乙真人一声长叹,大袖一挥,血路消失。
浑身浴血、体无完肤的白素贞瘫倒在许西元的身前,一手捏着一支莲花,花瓣有血。
“娘子!”许西元扑倒在血人跟前。
白素贞却是挣扎出一个笑脸,“幸不辱命。”
太乙真人命侍奉童子再取莲花一支,荷叶三个。右手往白素贞身上一洒,金粉落在白素贞伤口,帮她的伤口迅速愈合。“死不了。”
侍奉童子取来莲花与荷叶,眼睛红肿,似是哭过。
太乙真人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丢人现眼。”
将藕杆折成近二百零六骨节,又将莲花花瓣片片掰下,铺成两仪;三个荷叶按照上中下,天地人放置,再取一粒金丹放在两仪之中。太乙真人擒住许西元魂魄后颈往摆放好的莲荷堆的一扔,喝到:“许西元不成人形,更待何时!”*
只听得哎哟一声,跳起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眼露桃花,赤身裸//体的小娘子。
得太乙真人治伤灵药,短短功夫白素贞身上伤口愈合,不过因为失血过多,仍是虚弱。眼见心爱的女子有了实体,与灵魂所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