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地湮灭过来,杨伊闭眼的瞬间,甚至看到了梦里常常出现的那些恐怖的鲜血。她倏地睁开眼睛,紧紧揪着窗帘,一字一顿地说:“我前任自杀了。”
“什么?!”
林超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椅子被他披屁股重重一砸,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他手忙脚乱地调整坐姿,猛地向窗户那边望去,却发现杨伊压根没有转身。她单薄的背影在阳光的烘托下像是一片薄纸,风一吹就倒的那种。
杨伊对身后的大动静充耳不闻,话匣子开启,她被凝重的气氛笼罩着,渐渐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渐渐忽略了身后那个被她质疑的不靠谱的心理医生。
她说:“我前任遭受了婚姻的失败,她患上了抑郁症,她从新加坡回到中国,我们见了面。”
林超气息平定,心想:“你这前任心理素质真差,怎么听都娘不拉几的。”
当然,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林超还是有分寸的。他喝了一口桌上已经凉透的咖啡缓解刚才的尴尬,说:“见面之后呢?”
“她Jing神很脆弱,她做的事很荒唐。”
“她去了我的新家,看到了赵鹿。我不知道她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后来她去找过赵鹿,在我去香港出差那段时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借机在试探赵鹿。”
“我有点生气,我担心她会跟赵鹿胡说八道,也担心赵鹿会胡思乱想。”
也许是这故事太狗血,林超被咖啡呛到,他压抑地咳嗽了一声,说:“你前任该不会是还想跟你复合吧?他纠缠你了吗?”
“纠缠?”杨伊拧了拧眉,“我到现在还搞不清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当初抛下我,可能心里内疚,回来以后,她每天都去公司给我送饭,最夸张的时候三餐不拉。可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难受。我清楚心里已经有了赵鹿,我不想在其他人身上浪费感情,包括她。”
“你这想法很好啊,三观还是很正的。”
受到表扬的杨伊不为所动,她眼底的光一点点消散,沉声:“所以我做了一个让我万劫不复的决定。”
“什么决定?”
“前任和我生日只隔了一天,她央求我留下来陪她过生日。她说那是最后一次。我心软同意了,我以为那真的是我跟她之间最后的牵扯。可是她反悔了。”
“我说过,她性格很软弱,但是我没想到,她对我的占有和控制那么强烈。我不敢定义她对我的那种依赖是出于爱情,我认为她只是不甘心。我觉得她不可理喻,所以我对她发了狠话。”
“什么狠话?”
“我让她回新加坡,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
林超那比女人还白嫩的手指整理凌乱的耳机线,说:“听到这里,我还是没发现你做错了什么。”
杨伊喉咙紧涩,她咽了一口唾沫,说:“我说完就走了。我当时情绪很激动,我忘了她还是个需要人照顾情绪的抑郁症病人,我们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我真的没有想到……她的Jing神居然脆弱到因为我那天的话自杀了。”
“啪”的一声,耳机线尾的金属线轻轻磕在了木质桌面上,林超心里咯噔了一下,说:“然、然后呢?”
“没有然后,她就这样死了。冷冰冰的尸体躺在停尸间里,她手腕上的伤口很深。她当时割的时候肯定很恨我,说不定还会诅咒我。”
林超突然觉得那人的背影是那样的羸弱,她此刻一定很需要一副肩膀,可他不敢靠近,那不合规矩。
他轻声问:“因为他的自杀,所以你感到很愧疚,这才是你压力的主要来源吧?那……这个应该跟你去新加坡有关系了吧?”
杨伊坚决地摇了摇头。
林超不禁纳闷,他皱了皱眉,有点少年郎故作老成的错觉。
杨伊不等他反问,说:“我去新加坡,完全是因为兰姨。”
“呃……这又是哪位重要人物?”
“兰姨是我前任的母亲,她一直对我很好,把我当做她半个女儿。前任的性格完全继承了兰姨,在她自杀后,兰姨扛不住也跳楼了。但是自杀未遂,兰姨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所以,你也是因为愧疚去了新加坡?照顾那位兰姨吗?”
杨伊用手捂住了脸。
“你想通过这种方式弥补什么?”
杨伊不说话了。
林超只看到她小小的肩膀微微抖动着,不确定她哭没哭。他动了恻隐之心,忘了身份和规矩,他快步走了过来,手轻轻搭在女人瘦弱的肩膀上:“你没事吧?”
杨伊像是受惊的小鸟,肩膀一阵剧烈的抖动,敏感地避开他的触碰,现出了整张脸。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有些恐慌,好在没有眼泪。林超松了一口气,讪讪地将手揣进裤兜,说:“我怕你情绪太失控。说了这么多话,渴了吧?我帮你倒杯水吧。”
杨伊手掌握了握拳,她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