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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像演员,神情因淡漠而显得嚣张,静静地盯着前面,没有任何动作,却让人觉得每个毛孔都透着焦躁。
宁杭光看个背影就知道事情不妙,这别在是制片人吧。
他溜边找座位,身后的视线如芒在背,根本不敢回头和制片人对视。如果对方叫住他,哪怕是核查身份,也会引起导演们的注意,留下个踩点到场的印象。有些导演不拘小节,这种事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但也有特别讲究“礼仪恭谦让”的,宁杭就担心这个万一。
前面编导开始点名,每次都是一男一女上台。表演顺序先女后男,第一步自我介绍,第二步选一段预发的部分台本中的内容表演,第三步抽签,抽到哪段就搭戏演。
如果不是礼堂里没有观众,宁杭简直要以为这是大型选秀现场了。
这么麻烦,这么复杂,选角导演新人啊?还是导演有什么想法?
难道走进这扇门起,他就开始试镜了?
宁杭没注意台上女生的表演,扬起头看上面有没有二层。
屋内光线昏暗,两边窗帘几乎从屋顶垂下。宁杭又想起通常礼堂的二层都在后方,他转过身要向后看,坐在他身侧的男演员不解地望他一眼,自觉向旁边挪,那种“我不认识这个神经病”的意思表现得十分清楚。
宁杭有些好笑,回头打量时嘴边就带了点笑容。
后面也没有二层,很好,不是《楚门的世界》。
安心不过一秒,垂下眼睛时的视线正对上最后一排的制片人,对方面孔正对着他,无动于衷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宁杭脖子一抽,早上看表时扭到的位置一阵刺痛,他连忙转过头正襟危坐,身体紧绷起来。
糟糕,今天状态不好。
这明明是场关乎他职业生涯的重要试镜,他却Jing神涣散,扭来扭去像只猴子。
如果他是那位制片人,都不会选用这样的演员,除非他能在舞台上一鸣惊人。
对,还有机会,现在该好好复习一遍台词,或者静心观察竞争对手们的演技。
宁杭双手紧握,试图唤起自己的紧张感。可昨晚的梦太真实了,短短几个小时,让他的肾上腺素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浓度。理智上再把试镜当回事,情感上依旧平静不下来,过分轻敌。
台词没背两句,他的思路已经变了几遍,台上表演完了三轮,编导开始叫新的名字:“下面两位是孟以丹和宁杭。”
到他了。
宁杭深吸口气,从边上小楼梯站在舞台边上。那位女演员自我介绍完,才轮到他。
演戏和站在舞台上是两个感觉,他原以为演戏更难。忍受着嘈杂的现场环境,围观群众又多,说哭就哭,说喊就喊,人物是什么情绪,他还得按照台本一字不落地表现出来。
他不是爱情绪外露的人,走心的戏再难不嫌难,情感爆发的戏,他的肾上腺素飚到心肌缺血也只能表现出个合格的水平。这两年只遇到过一回这样的角色,他用了点小聪明,也能过关。更何况,片场上大家各忙各的,摄影师注意着构图,录音师脸通红地举着麦,场务盒饭还没定完,编导还得安排下一场,真正盯着他演戏的只有监视器前的导演。
但是在舞台不一样,光是位置就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他们停下手中的事,安静地坐着盯着前面,每一个细小的变动都能收入眼底。
那种感觉比实际演戏还令人……振奋。
“各位好,我叫宁杭,今年二十三岁,毕业于A大。两年前第一次接触影视表演,参与几部电视剧的拍摄,电影是第一次。”宁杭微笑着说。
这部电影叫《踏歌行》,架空,古代,宫廷爱情故事。
若是以往,光这几个关键词就能把宁杭劝退,但是“看”和“演”是两码事。
故事讲的是流落民间的皇室姐弟为母报仇,认祖归宗的故事。女主是姐姐,已经敲定了一位流量小花旦。男一是帮助这对姐弟的异姓王,也是由流量小鲜rou饰演。
他们这些青年演员争的是其他角色,有姐弟中的弟弟,赶尽杀绝的大皇子,野心勃勃的三皇子,息事宁人的长公主,处心积虑的二公主,还有年轻王爷和朝廷鹰犬。
宁杭想争到的六皇子,是最小的皇子,备受宠爱而且心怀慈悲,是所有角色中为数不多帮助过主人公姐弟的,也是所有角色中设定最讨巧的。
他报了一下之前演过的电视剧名字,在副导演的要求下又简述一遍曾经演过的角色特点,才开始第一段表演。
既然想演六皇子,当然要选一段六皇子的戏。
在他心里六皇子是个早熟谦逊,城府极深的少年。他母亲是皇帝的宠妃,他是皇帝最小的儿子,他的成长会很顺利,遇到挫折的几率小,所以保有善良,也有些脆弱。
虽然这是一部“架空、古代、宫廷爱情故事”的电影,但是他相信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环境下,再善良的孩子也不会是傻白甜。他的父母既然爱他,就会给他最好的——至少她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