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都能踩碎成渣!”
学生们面面相觑,默默低头,打直背端正坐着。
“诸位肚里那点墨水,恐不及书院的门房先生,八月秋闱将至,再如此懈怠懒惰,考官批阅答卷时,怕是会连老夫也一起骂。”
这话说得在理,学生水平差,人家骂时,首先就会感叹你是哪个老师教的。
他们还是受教的,至少会羞愧低头,譬如杨英,他最近白天读书,晚上跟着翁严崇打下手,学编纂经志,写点颂词开篇甚的,休息太少,好几回累得当堂睡着,听刘瑞堂一番斥责,简直快无地自容了。
同样是睡觉,他同桌李显就很是淡定了,厚脸皮堪比城墙,抬抬眼皮子,继续半阖着眼。
一堂课毕,刘瑞堂持书离开,怒气仍未消,众学生皆沉默安静,等他走远了,打闹的打闹,嬉笑的嬉笑。
从大理寺放出来后,韩青云收敛、沉稳了许多,不似之前那样飞扬跋扈,性子完完全全转变。
那些事李显大体知道点内幕,在心里给杨英这倒霉蛋点香烧纸。他假意捧书求问,暗搓搓压着声音对杨英说:“你夜里走路,千万别一个人,平时也多跟其他人一起,若是遇到不对劲,赶快跑,有多快跑多快,跑得远远儿的。”
“啊?”杨英一头雾水,没懂他何意。
“你记住便是。”李显神叨叨道,“记住了哈。”
说完,他又回到座位上,转身问洛玉:“春猎的请柬,你拿到没?”
三月春猎,算是件大事,年满十四岁才能参加,所以今年是他们第一次春猎,那时王公贵族们齐聚一堆,明里暗里较量攀比,再者,各家子弟、朝堂新人等能在此混个眼熟,像洛玉、李显之流,走不了读书科举路,往后只能靠举荐,人脉关系尤为重要。
“一大早宫里派人送的,”洛玉道,闲散往后靠了靠,“往年都是在云葛山举行,今年竟换到长宁山去了。”
云葛山坐落于京都北面,长宁山则在隔壁闵州。
“你忘了?”李显低语,凑到他耳根旁,“董贵妃老家就是闵州,啧啧……”
董贵妃现下受万千宠爱,风光正盛,就是那稳坐凤椅的皇后娘娘也难以企及,此番殊荣恩宠,只怕她吃不消,倒不知那位怎么想的。
不过在洛玉的脑袋里,关于董贵妃的记忆很少,只知她是六皇子的养母,凭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坐享皇帝恩宠,艳绝后宫,再没有其它,且那时后宫只一位孙太后,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都没听说过她。
这其中定有甚宫闱秘闻……
洛玉止住想法,他无意探知这些事,更不愿卷入其中,还是顾料自己家为好。
“谨言慎行。”他敲打李显,祸从口出,有些事莫要探究。
李显吃痛,嘟囔:“就你明故知事。”偶一瞥见他旁边空空如也的桌椅,好奇问,“你前阵跟韩东林走得挺近,怎地这两天形同陌路,生分了?”
“你管这么多。”洛玉堵他。
“我看你心里有鬼。”
“那可真冤枉我了,我与你情深义重,一天不见便日思夜念,要有也是有你,怎会有鬼?”
李显欲呕,真真恶心rou麻,嫌弃非常,仍不死心问道:“你对他是不是……嗯……”他挤眉弄眼,没点清道白直说。
洛玉抱臂胸前,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神不善。
背后蓦地一紧,李显赶紧打住:“不是就好。”
再如何荒唐怪诞,某些行径也越界不得,那是禁忌,他本想如此劝诫,两人同袍之谊,有何端倪一眼便知,有些话不用挑明了说,能懂就行。
自比试后,陆羡常到训堂转悠,他好说话易相与,且博闻强识,深受师弟们爱戴。
他专来找杨英,一进门,几个好学的师弟就围上去求问了。李显看着,不屑别别嘴,这小娘们最近真是碍眼得很。
杨英起身,待陆羡得空,拱手作揖行礼:“陆师兄。”
陆羡拿出两张帖子,柔声细语道:“后日休沐,正巧族里举行雅集,广邀八方名流贤士,你跟东林有空可来坐坐。”
雅集,即文人雅士们聚在一块儿,作诗咏赋、议论学问的集会。
李显听着酸得牙帮子疼,雅集,说得真他娘好听,不过是陆氏借此网罗门生的手段而已,杨英已归属翁严崇门下,这张请帖是看翁严崇的面儿给的。
杨英惊喜,忙接了帖子,不迭应道:“一定一定,到时一定来,多谢师兄。”
李显直扶额,翁严崇与陆氏陆毅之有旧怨,此事虽与陆氏一族其他人没关系,但总归有隔阂,且即便不是陆氏邀请,换成甚张罗李氏,也得问问自家老师的意见呐,这傻小子,还不知道翁严崇去不去呢,就应下了,果真老实。
“东林的帖子劳烦你转交给他,我还有事,那后日府中再会。”陆羡道。
“师兄慢走。”
李显摇摇头,真的傻。
快上课,韩东林抱着一堆书卷回来,杨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