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汇聚于长春坡。
薛一牵着阿英的手混在人群中间,感觉又回到了去年。
不同的是, 去年那个胆敢调戏她的姑娘如今就站在她旁边, 喋喋不休, 一会我妈没有跟来吧,我穿成这样, 一会阿慕秋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六叔公家的曾孙怎么样,王铁匠家的老三好像对你有意思,你呢?
阿慕秋只是低着头, 摇头说我不知道,她第一次去游方, 多少有些局促紧张, 薛一和肖梨花等安慰她, 让她放开一点,你今天那么漂亮,一定会有很多小伙子喜欢你的。
阿慕秋笑笑,心里觉得能穿银饰来长春坡已经是极限了,哪里敢奢求有人喜欢她, 就算有人喜欢她,她又没有丰厚的嫁妆,怎么嫁?还不如不来的好呢!这样一想,更加难过自卑。
然而长春坡上的小伙子们都在传,今天来了一位新的姑娘吗?谁家的啊,有没有人认识?
“新的姑娘?你说的那是丹柳寨的薛老师吧?她去年就来了,死心吧,人家那么漂亮,看不上你的。”
“不是,薛老师我认识,是另一位姑娘,总感觉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们说哪个啊?”
“那个啊!”
一群小伙子躲在树荫下偷看,阿瑶朵突然从旁钻出来,“嘿,看谁呢!”吓了他们一跳,引得薛一等人哈哈大笑,太有意思了。
肖梨花说:“阿慕秋,他们再看你呢!你不打算……”
“哪有,他们明明是在看阿瑶朵。”
阿瑶朵拉了拉自己的男装,“你看我这样他们能看我吗?”
“那就是在看肖梨花。”阿慕秋仍是不信。
那边的小伙子推搡着,终于有个男生鼓起勇气唱山歌问新来的姑娘芳名是哪几个字,年龄几何。
“看,是在看你吧,快,唱回去。”阿瑶朵说。
“可我、我……我不会唱,唉……”不等阿慕秋退缩,阿瑶朵一把将她推出去,阿慕秋一下子站在长春坡唱歌跳舞的广场中央。
银铃清脆,佳人如花。
众人一阵赞叹,觉得眼前这人十分亮眼,“这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没见过。”
“这一身银饰做的真细致,不是老潘家做的吧?”
“怎么看着跟阿瑶朵那套挺像的,哎哟,这不是阿慕秋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漂亮了,差点没认出来。”
“阿慕秋?”认识的眯眼一瞧,“还真是阿慕秋啊!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
“姑娘,请问你是叫阿慕秋吗?”有个小伙子上前询问。
“……是。”不管在哪,阿慕秋仿佛永远都是缩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像不见阳光的小草,瑟缩着,等待着,似乎一生都要这样沉默下去。
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站在阳光下,享受那么多人关注的目光,自然有点不习惯。
但是随着赞美的话越来越多,关注的目光越来越热切,阿慕秋开始自信起来,回话时底气也越来越足。
薛一和阿瑶朵见状松了一口气,今后的路就得靠阿慕秋自己走了。
发生在长春坡的爱情故事就像爷爷讲的故事,有些平淡,有些热烈,但说也说不完,每年都会有人到这里寻爱,每年都有人从这里走上婚姻殿堂。
王云海和王采云婚后小日子过得甜蜜异常,人们都说:海哥多年的面瘫总算治好了。
潘伟亮和阿黛华的婚事虽然还没有定,但潘伟亮家里再也没有人敢说阿黛华半句不好。
其间发生了什么薛一不太清楚,但阿瑶朵应该知道,不过这是人家家事,薛一懒得问得那么清楚。
现在两人又踏上了打工的路,趁年轻的时候多攒点钱,以后结婚生孩子要用很多钱。
倒是刘绪林,说过了元宵就回来,这都芦笙节了,人还没影,很多人都猜刘绪林肯定不会回来了,问薛一的看法,薛一觉得应该是会回来的,但现在还不回来,只有一个原因,被家里人拖住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悬了。
不知道阿嫣怎么样,以阿嫣那个气性,这回肯定在家里哭呢!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薛一想着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阿瑶朵把一瓣剥好的橘子塞到薛一嘴里,薛一就势吞吃,含糊不清地说:“在想刘绪林。”
“谁?你在想刘绪林?”
我就在你身边,你竟然敢想别的人?!
薛一和阿瑶朵不想参加芦笙节,在坡上找了个视野极好的石头坐下来看热闹,阿瑶朵见薛一走神,随口一问,没想到薛一居然说她在想刘绪林,伸手想挠,可是又不忍心,只好改为挠痒痒。
薛一边笑一边挣扎,“哈哈……你干嘛,不是那个意思,哈,阿瑶朵你放手!”
“不放!”
“我在想他和阿嫣的事,他要是不回来,阿嫣怎么办?”
“原来是这事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