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对方的死讯之后,心头涌起的,竟然是当初两人数不清的纷繁回忆。
“江曲?”
被这一声猛然惊醒的江曲,看着水面中倒映的脸色苍白的自己,道,“是……喜欢吧。”
当初为他求取筑基的丹药,除了想让他不再受人轻视之外,还藏了让他多陪自己几十年,几百年的私心。那时候他不愿意承认,到现在回忆起来的时候,偌大的青云宗中,只有他一人的脸是清晰的。
……
白夙一走,就是两年,在这期间,九魂宗的沈明泽,也前来打探过,关于九天宗中,那个被人觊觎的法器存留问题。温饶自然有了托词,他说那神秘人闯上九天宗,夺走了法器,还将他打伤,因为九魂宗被偷袭在前,九天宗这次法器被夺,也引来了不小的风浪。只是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传出,就不了了之了。
沈明泽后来又多次登门拜访,温饶说自己法器被夺,和道侣的出卖有关,就婉拒了沈明泽,后来沈明泽再来,他就直接命人拦在外面,并下令九天宗中,不再准许男人上山。沈明泽当她被道侣出卖,心灰意冷,对玄女怜惜更重,只是温饶后来一直对外称闭关不见外客,沈明泽也只能黯然闭关去了。
此刻,在传言中应当闭关不出的九天宗玄女,正挽着袖子,在田间拔萝卜。这事搁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温饶连萝卜都不吃,更别说灰头土脸的蹲在田里倒腾萝卜了。但是世事就是这么无常,当一个人什么欲望都被满足的时候,当普通人反而成了最好的选择,要不怎么说人贱呢。
温饶把拔出来的萝卜,丢到身后,两只跟在他屁股后的野山猪一拥而上,把刚挖出来的萝卜,一口吞进去了。
温饶反正已经辟谷了,吃不吃东西无所谓,但是看着两只野猪这么对自己的‘劳动成果’,眉头一皱,就施了法术,将两只野山猪吊挂了起来。就在他准备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破空声,他抬起头,看到御剑而来的臣幽。从上一次离开九天宗之后,温饶也知道一声不吭太不负责任,所以这一次,每去一个地方,都会和臣幽说一声。管理九天宗的臣幽,每隔几天,都会过来看他一次。不过今天来的,好像早了点。
“你在干什么?”虽然知道温饶会干些稀奇古怪的事,但臣幽看着那两只倒挂起来不断扑腾的野猪,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它们偷吃了我种的萝卜,我在想要不要把它们给烤了。”温饶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你呢?不是前天刚来过吗。”
“我来是告诉你,白夙他要回来了。”
温饶拍衣摆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道,“他和你说了?”
“嗯。”
“不知不觉都两年了,刚好也回去看看。”温饶是有意要把九天宗留给臣幽和白夙的,他们两人都是人中龙凤,江曲又需要庇护,如今的九天宗,正好能帮他们在这里立足。
臣幽看到温饶头发上落了一片枯黄的叶子,他本欲伸手帮他摘除,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仙师,你头发上,落了片叶子。”
温饶自己摘下来,而后取笑臣幽,“不是说,不要叫我仙师了吗——你们现在,哪个不比我厉害。”
臣幽只是笑笑,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
九天宗比温饶离开时,更繁荣了许多,宗门里又收了很多弟子,有些还不认识他,只见到臣幽的时候,上前行礼,叫了一声,“长老。”
温饶正欣慰能成功甩手的时候,从大殿里出来的女弟子,见到她忽然上前拜倒,“玄女,您出关了!”听到玄女二字,新收的弟子也一齐拜倒,“拜见宗主——”
温饶变回男人随性惯了,现在又披上玄女的马甲,实在有些难受。还是臣幽代他开口,“玄女方才出关,正需要好好休息。”
拜倒的女弟子听罢,纷纷让开。臣幽就这么带着温饶,回了大殿里。温饶看到自己的座位还在,用一道帘子隔着,但是和从前不同的是,那帘子外,又多了两把椅子。臣幽看他看那两把椅子,和他说,“这椅子,是宗门里遇到大事,我与江曲商议时坐的。”
“不用这么麻烦,你们坐那个位置就好了。”温饶指着帘子后的那个座位道。
臣幽看了一眼,“那是仙师你的座位,自然只能你来坐。”臣幽说话时,语气和平时不同,惹得温饶多看了他几眼。但在多看了几眼之后发觉,臣幽相貌虽然和之前没什么变化,目光却内敛沉静了许多。
“等白夙回来,再在这里添一张椅子。”臣幽掀开帘子时说道。
“你倒都替他想好了。”温饶语气好似调侃一般,“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臣幽说,“他倒是没说清楚,只是都和我说了,应该就是这几日了。”
温饶心中,也十分的想念白夙,只是一直忍着没去找他。现在白夙自己回来了,想来是已经想清楚了。等他回来之后,自己把九天宗交给他们,然后就可以离开这里,去真正做个闲云野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