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来,“晏晏长大了,为父管不住了,将来等为父老了,牙齿掉光了,走不动路了,只能躺在床上一声接一声地叫着晏晏,晏晏也不过来看为父一眼,为父好可怜啊。”
这还是姬晏虞第一次见到姬钺卖惨,颇有些不适应,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对姬钺承诺道:“我会一直跟爹爹在一起的,不会离开的。”
姬钺收了脸上的表情,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姬晏虞的肩膀,“别多想啊晏晏,为父要你一个就够了。”
……
那是周国最后的一段太平日子,再之后周国便陷入与列国的战争中,姬晏虞也跟着周国的将军去了战场,但因为有姬钺的旨意在,谁也不敢让姬晏虞真上去拼命。
姬晏虞十七岁的那年春天,姬钺生了一场大病,周国的医官均是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姬钺身体一天天的衰败下去。
后来姬钺的一位门客告诉姬晏虞,早在十七年前姬钺便为自己算了一卦,知道自己三十一岁那年会有一死劫,唯一的生机在一个孩子的身上,他找到了那个孩子,收养了他。
如今姬钺的死劫已经来了,只有姬晏虞这个巫族唯一的后人进入到天擘山取出巫族的至宝,才有可能救得姬钺一命。
但那里凶险异常,且除了巫族的后人谁也进不去。
姬晏虞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姬钺当年收养他还有这么一番缘由,不过这些开端也没什么重要的了,他不想让姬钺死,他必须要去天擘山找到姬钺的那一线生机。
然而在姬钺病倒之前曾为姬晏虞卜了一卦,卦象大凶,自是不可能让他去的,只是他那时病得实在太重了,不能时刻守着姬晏虞,怕他不听自己的话,便将他关在了长鹿园中,派了二三十个人守着他。
即使如此,姬钺仍是放心不下,姬晏虞的鬼主意太多了,他怕他趁着自己重病偷跑出去,怕他这一去再也不能回来,姬钺趁着自己清醒的时候把姬晏虞叫到自己的身边来,在他的腰间纹了一道火藤,将自己的一魂一魄附在那上面,希望能在危机的时刻救下姬晏虞。
这一道火藤耗了姬钺太多的Jing力和心血,在火藤完成之后的当天晚上他就又昏睡了过去,这一睡便是七天七夜。
此后,他再也没有见到他的晏晏。
他的孩儿终究是逃出了长鹿园去了天擘上,终究是没能再回来,他想为他的父亲找到救命的神药,可最后连他的尸体姬钺也不得见到。
那时姬钺将自己的一魂一魄附在火藤上,本就是逆天而行,又加上得知了姬晏虞偷去了巫山,姬钺气急之下吐了血又昏过去半月之久。再醒来后,他避开门客们独身一人去了长鹿园,施了禁术,以不得转生为代价延了三年的寿命,然后去了天擘山,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只有一个可能,姬晏虞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任姬钺有通天的本事,竟是再也找不到一丝转圜的余地。
……
这一梦睡得比稍稍长些,再醒来时,乔乐庭已是泪流满面,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小晏和它爪子里的熊猫砚台,他吸了吸鼻子,偏过头看着躺在藤椅上姬钺,他想叫他一声父亲,却张了张唇,最终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姬钺睁开眼,黑色的眸子里倒影着他的身影,问他:“醒了?”
乔乐庭嗯了一声,“那一魂一魄……还在我的身上吗?”
姬钺没有回答乔乐庭的问题,而是问他:“想起来啦?”
“是,”乔乐庭低下了头,喃喃地叫了一句,“爹爹。”
第29章 宴阳陵
姬钺缓缓绽开笑容,微微仰着头望着他,眉眼间带着盎然的春意,他轻轻感叹说:“晏晏长大了,和为父想象中一样好看。”
“……”乔乐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姬钺的这话,都胖成这样了姬钺还能说出这种话来,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这是老父亲眼里活人大变身。
严格的来说,乔乐庭与姬钺到现在也才认识了不到两个小时,可那些浓郁的爱意在乔乐庭恢复了两千年前的记忆后,就像是深埋在到了年纪的火山中的炙热滚烫的岩浆,不可控制地在一刹那全部喷发出来。
可他到底是长大了,让他同从前一样在姬钺的面前撒娇要抱抱还是太难为他了,乔乐庭只能站在原地,视线在房间里这些熟悉的小物件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姬钺身下的那把藤椅上。
这把藤椅是姬钺二十九岁生辰的时候姬晏虞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说实话,姬晏虞毕竟不是木匠出身,藤椅的做工多少还是有些粗糙,但胜在这份心意,粗藤是他一根一根砍下来的,椅子是他自己在木匠家里学了两天后一点一点编起来的,虽然造型不太好看,但还算结实,至少没把姬晏虞的老父亲给摔着。
乔乐庭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又叫了起来,姬钺视线向下移动看向了他圆鼓鼓的肚子,乔乐庭十分尴尬,抬起手捂住自己那张两个巴掌都盖不住的肥脸。
“要出去吗?”姬钺问他。
出去自然是要出去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