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空荡荡没有别人,灯光发黄不算很亮,韩骤一边听这人讲述过往,脑袋里一边琢磨,这样一个将大部分时间都付诸工作,除了跟自己以外话都不多的老年男子,年轻气盛时又该是何种模样呢。
“我只是比较成熟,但真的不老。”今墅安一本正经的反驳他,“人的老嫩主要取决于心态,我出事之后有一阵心态不好,但渐渐就调整过来了。”他松开两人握在一块的手,掏出车钥匙把锁打开,“尤其跟你在一起之后,我觉得自己心理年龄越来越小,很多少年时的状态都回来了。”
“你现在说话求生欲真的很强。”韩骤撇着嘴坐进副驾,“信了你与时俱进。”
两个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了一路话,到家的时候嗓子都说干了。
这阵子他们都没怎么休息好,不是生病就是待客通宵,即便是今墅安这种靠意念活着的人,也有点疲惫了,所以这晚他俩什么都没做,洗了澡后就直接睡觉了。
本来以为生活正朝好的方向发展,但没想到韩骤又开始做梦,不过这回的梦不完全是坏的,梦开头还是跟从前一样,是一片充斥着惨叫的火海,不过这一次的梦境比从前自由,他似乎可以走动,于是乎,他拼命的往外跑,最后终于攀着窗户跳了出去。
逃出火海后的他一路往前奔跑,途中心情也逐渐平复,他跑到一个胡同口,看见邻居家的小玉出来与他打了个招呼。他便也乐呵呵朝她招手。
小玉背着手站在墙檐下,瞟了他一眼,仰着脑袋看天,“你干嘛去了?李阿姨找你半天了,回去等揍吧!”
韩骤抓了下脑袋,刚要说话,身边就有人先一步抢话:“后山掏|鸟了,别告诉我妈!”
韩骤往旁一瞅,见到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不过那人面容只有十三四。
小玉压下头,看着那人的模样有点刁横:“鸟呢?”
“就地烤了。”那人“嘿嘿”笑了声,手在屁股上抹了抹泥巴,小跑两步进了院子。
韩骤赶紧也跟着他往院里走,谁知道刚拐过大门,就看见先一步进门的孩子被他妈薅着领子,一路拖到板凳前按下,抄着扫把头就开揍。
“昨个刚揍过你,一点记性也不长啊!”
“长了!”那孩子被打得放声大嚎,豆大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砸,一边还不忘犟嘴,“昨个不让我跟杨瘸子偷酒喝,我今天没去!瞅都没瞅他!”
韩妈妈一愣,紧接着便是一顿更凶猛的棒揍,“早告诉你少招惹那洋毛子!还敢提,还敢提!”
韩爸爸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但似乎也不怎么敢上前拉架,就只在旁边意思意思着劝,估计也对这孩子绝望了。
韩骤心惊rou跳的看着眼前“家暴”场景,整个人吓得站在厕所门口,攥着拳头发抖。
梦做到这里时他已完全融进这家人的生活了,这是他少年时的生活,不同的是年代似乎比他记忆中的要靠前很多,但不知为何,他不知是不是这梦中的情景太过真实,他觉得这段生活才是真实发生过的。
可惜这个梦没有做得太长,当那孩子第二次被揍的时候,他就被今墅安给叫醒了。
他醒的时候身上还在发抖,今墅安抱着他,用手掌下面擦他的脸,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都是眼泪。
“又做噩梦了?”今墅安声音很轻,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不知道算不算噩梦。”韩骤闭了闭眼,这会儿眼睛酸得有些难受,“梦见火了,但也梦见小时候了。”他叹了口气,把脸埋进今墅安臂弯里,瓮声瓮气说:“乱七八糟的,有点累。”
今墅安拍着他的背,心里五味杂陈的。他以为从此以后可以与韩骤过逍遥日子了,想让过去发生的都过去,但看起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过去的症结不挑开了,韩骤就始终不是自由的,过去的梦魇会一直一直折磨他。
第二天中午,韩骤抱着一大摞宣纸从画室出来时,今墅安的车已经等在他楼下了。
韩骤抱着纸弯腰从车窗看进去说:“师傅,去海鲜市场多钱?”
今墅安心情本来还有点沉,叫他一句话逗笑了,说:“正常打表。”
“行。”韩骤开门上车,把宣纸放车后座上,“上午打电话,让画具店老板给我送的,还要了点色宣和仿古宣,你没见过韩冬的仿古画吧,也很好的。”
“没有。”今墅安摇摇头,从旁看了他一眼。
这个季节的螃蟹就要结束了,往后再想吃就得从外面邮了,他俩从海鲜市场出来后,今墅安就直接送韩骤回了他原了的家。
韩冬不愿见外人,韩骤就也不邀请今墅安去,而今墅安自打知道韩冬是不存在的之后,就也没再提议着要上去,一对情人就这么默契的保持无法言说的协议。
目送韩骤上楼后,今墅安就站在楼下向上仰望,他去过韩骤住的那层,虽然没有细参观过,但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秘密,而韩冬住那层就不一样了,韩冬这个人本身就是秘密,何况韩爸妈“来”的时候,也住在那里,就不定就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