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身体后仰,同理它挺直前腿时你要身体尽量前倾,否则就可能收获人生第一次真正的“倒栽葱”以及满嘴的沙子——还是能够欣赏开始时路边的那些雕塑的,况且那些东西的美甚至不需要美学基础就能欣赏,有些让人想起君王而生敬畏,有些让人想起情人而生爱恋,有些干脆就让你深感世界的深邃不可测。
他踏入白色的祭坛状建筑,那是比英格兰那座要大出很多倍的巨石阵,其中空无一物,就只有那些“纱幔”纵横零乱地挂在石梁上。那些纱幔的形状有点奇怪,像是用纱织成的长形袋子,撑开来大约是一人合抱那么粗,长度约有几十米。
他摸了摸,感觉黏黏的。
好像之前也有过这种触感,黏黏的……让他想到了日本。日本……
“我靠!”路明非在心里大骂,抽出了狙击步枪。那些东西是蛇蜕!尼玛跟小山一样大的蛇蜕!他觉得熟悉是因为那些蛇形死侍也是这么黏的!
就在这个时候,巨石阵周围的巨型龙柏上传来了“沙沙”的声音。隐匿在树荫中的巨大黑影们苏醒了,它们盘绕着龙柏向下游动,仿佛夭矫的龙,全世界都被这鳞片和树干摩擦的沙沙声填满。它们中最小的也有十几米长,最大的个体超过三四十米,腹部洁白如雪而背部覆盖着墨色云锦般的鳞片,有点像是生活在亚马逊丛林中的森蚺。路明非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蟒蛇,同是爬行类,这东西跟龙王比起来有点不够高级,不过路明非从小怕蛇,在北京尼伯龙根里把芬里厄的舌头当成蛇的时候他还不由自主地往楚子航背后躲……不过现在,没有师兄站在他身前了。
路明非没有动,他知道双方都在互相观察。这种本该集中注意力的时刻,他却不能控制地想起了当初在深海偶遇亚种的大王乌贼和锤头鲨的对峙,师兄那时候还在给他当百科全书。
那些巨蛇从龙柏树上下来之后并未直扑巨石阵,而是抬起蛇头俯视路明非。它们巨大的身躯在草中碾过,就像是巨石碾子推了过去,草叶倒伏,留下波浪形的纹路。
路明非忍不住腿软想要后退,但他在催眠时听那个俄国佬讲到过这些蛇,那人忘了说蛇蜕,大概是见到蛇之后就对它们蜕下的皮不太有印象了吧……可他知道对于这些蛇来说自己是和神差不多形状的东西,师兄还在等他……他不能害怕!
他从包里把手榴弹拿了出来,拔掉保险栓握在手里,盘算着把它直接丢进蛇的眼睛里能不能烧得穿它的颅脑。
但在与离他最近的那条蛇对视的一瞬间他愣住了……那蛇的眼睛居然是次代种般的赤金色的!这种发红的黄金瞳仅次于龙王们的瞳色,他只见过寥寥数次:绘在梨衣发怒时,以及楚子航在四度暴血的时候,都曾拥有过这样的瞳色。
还有他自己和路鸣泽融合时候的瞳色。
路明非默念“strcpy”开启了“镜瞳”,对等或者说威严更盛的黄金瞳点亮,巨蛇的骨骼和力量在他眼中被拆解,和他在爬行生物学课上学的没什么不同,也并不像拥有特殊能力的龙族亚种,只是……特别大罢了。原则上说蛇类可以长得无限大,前提是有足够长的寿命。要知道泰坦巨蟒能长到差不多20米,号称历史上最大的蛇,但那东西5000万前就灭绝了……
对视了一会儿后,那条蛇突然后退离开,其他蛇也纷纷撤退,跟那个不懂开船的船长说的一样。
这感觉很奇怪,一群蛇以他为中心后退,就好像他是这里最可怕的生物一样……不过,某种意义上说这样讲也没错。
路明非踩着巨蛇们留下的痕迹接近山壁,沿着台阶缓缓而上,向着那个形状如坍塌了一角的古罗马斗兽场走去。台阶是直接开凿在山岩上的,表面粗糙但是平坦,清净无尘,走起来非常舒服。那个斗兽场中央原本应该安放贵族座位的山壁上是一个又一个的洞xue,开凿得整整齐齐。
走近洞xue,路明非看到了如同萨沙所说一样的一具完全用黄金铸造的棺材,价值连城、工艺极致Jing美,却被两个手臂粗细的铁箍箍住了棺材的头尾。每个铁箍上都连着四根粗大的铁链,铁链末端的铁钎深深地插入岩石里。
他没在意这些,只是看了看就沿着台阶去往更高层。
每个洞xue里都是一具棺材,不同质地的棺材:有的用整块的花岗岩雕刻,有的用黑铁,也有用金银之类的贵金属,没有一具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而且每一具都用铁箍箍好,再用铁链锁死在岩洞里。其中有些棺材大到简直能装一头小象进去,小的却仅能容纳婴儿的尸骨……满山的棺材,棺材中都是些不可考证的遗骨。
漠然地看过所有棺材,最后他登上了山壁的最高处。放眼眺望出去,海水恒定地微微起伏,天空永远是同样的颜色,周围永远是半明半暗,像是早晨又像是傍晚;回看岛屿中央,不知何时袅袅的雾气已经湮没了巨石阵,连参天的龙柏树也只有树梢暴露在雾气之外。一切都介乎真实和虚幻之间,站在这里,就好像抵达了世界的尽头。
但他是来找人的,没心情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