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在上海高架路上的那个主角,那是他最安心的时光。他握着方向盘,偶尔扭头看副驾驶座上沉睡着的女孩的睫毛,时间的流动仿佛停止,宁可目的地永远也到不了。
在他的记忆里那女孩每次到来都像天使破开迷雾,降下一道光。
他还记得啊,诺诺喝令他为学生会的帆船集训跑腿,诺诺喝令他在Cao场上狂奔以强化体能,诺诺喝令他去买一份蓝莓蛋挞当宵夜,诺诺喝令他记得她自己喝咖啡的习惯——“加一块糖的拿铁”。
他还记得啊,诺诺是个开着法拉利威风凛凛的红发小巫女,狠呆呆的,满肚子坏水儿,固执地喜欢吃和自己头发颜色相近的冰淇淋,和他开快车在漆黑的山路上狂奔……
“这才是我们的李嘉图?M?路啊。”电影院的小厅里,当着几十个文学社的人,诺诺拍了派他的脸,笑容说不清是体贴或者促狭。
“真好啊……不管谁送的。”夜空下,诺诺和他并肩站着,看着天空里渐渐熄灭的烟花。
“不要死!”他怀抱着不属于他的姑娘在三峡寒冷刺骨的水中呼喊,诺诺暗红色的长发在水中飘逸如同茂密的海藻,穿着让人血脉贲张的比基尼泳衣。可那时他觉得自己的血都快要冻住了,全身都冷,他只是怕她死了……
……
但是还有一个人,他也带着墨镜踏进那个披萨馆包厢,当着许多文学社的人的面,用一张金色的Citibank信用卡帮他结了帐,说以前那么多帐不都是你帮我结的么,开着暗蓝色的Panamera带他离开。
当时他还在心里吐槽来着,虽说这人解了他的围,可在他看来就像是小媳妇正跟其他婆娘吵架,却被冲进来的自家男人领走了……
“不是赌输了……也不是开玩笑?”路明非的脸色也跟着大脑一起抽成了惨白,“师兄你别别别吓我也别玩我了……我这个人很笨的你说什么都会信的……”
楚子航听到这话神色一动,向前走了一步。
路明非想后退,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他靠近。
“可我们都是男人啊……”
在那个黄色交通标志闪现在路明非眼前的瞬间,也就到了不得不转弯的最后瞬间,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猛打方向盘,全然不似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的冷汗直流。一年多过去之后,布加迪的底盘依然顺利摆过了一个90度的弯道继续登山。如果再慢哪怕两秒钟,路明非就会飞车摔下山崖,他却连眼都没眨。
就在不到两个月之前,在东京有积水的暴雨天,他也是这样带着巨大的恶意狠狠地往左打蓝色兰博基尼Aventador的方向盘,抓住绘梨衣的衣襟,把她狠狠地拉进自己怀里,把她的脸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前,不让她看到雨中飞溅的血。
那时他驾驶着极速能达到350公里的昂贵机器,狞亮的车灯刺破雨幕,野兽般的吼声贯穿小街,带着害怕得搂紧了他、想要他保护她、想要他带她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的绘梨衣,从Chateau Joel Robuchon逃亡。他听见了绘梨衣的哭声,他开着车横冲直撞就和麻生真遇到危险的时候恺撒不顾一切地驾驶着蝰蛇撞向那堵墙的样子一模一样。他听见了绘梨衣的说话声,审判的死亡命令被下达给这条街上除了路明非和她自己之外所有的人。他们对视,身上的伤口由于那条“不要死”的命令正高速愈合的路明非仰面躺在积水中,穿着那身蓝紫色外罩黑纱的漂亮裙子、却有紧贴身体伴随清脆声音逐一扣紧的鳞片的绘梨衣头顶着纯黑的天空,整个世界被狂风暴雨湮没,雨滴落在他们炽热的身体上,蒸发之后变成白色的雾,随风散去。
那时面前上杉家的主人已经化身为身披血色长袍的女皇,璀璨的黄金瞳中再没有对世界的警?惕,而是充满了杀戮的喜悦。她的暴力可以君临天下,却俯下身来把路明非紧紧抱在怀里。
——是我不乖么?做错了么?
可是乖有什么用啊,在这个世界上混要聪明狡诈顺着别人的心意,你乖乖的,在别人眼里还是碍事。
——绘梨衣很乖的,跟绘梨衣没关系。
他以为家里还有人等他回去他还能保持家犬的幸福感,他以为他和那个听话的黑道公主手拉着手在走廊上奔跑是一场罗曼蒂克的典范,就像“说走就走的旅行”和“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样,他们以为他们只是在躲避那只孤高厌世的妹控象gui、东京黑道的最大权力者。路明非当时担忧的只是源稚生显然不会容忍任何人带走他重视的妹妹,却没想到最可怕的不是混血种中至高无上的皇的怒火,而是遇到的那个黑衣侍者——那是猛鬼众中永远带着能剧面具的领袖,王将。
支援他的长腿美女没能阻挡王将,他藏在腰侧的柯尔特伯莱塔92FS没能阻挡王将,即便他们Jing密控制了每一条弹道而每一枚子弹也都准确命中了那生物最要害的地方。
迪利亚斯特号在海里解体后,他最后的记忆就是一只橡皮鸭,还有橡皮鸭对面的女孩,她暗红色的头发悬浮在海水中,潜水头盔中的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