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快速把水桶给摇了上来。
摇上来一个空桶。
人呢?
高良姜顾不得许多,趴到井口往里看,人呢?别说人影,连灯笼的那点儿光都没了,水桶里就剩一只鞋子。
钱会长不住地抹着脸上的汗水,俩腿发抖,嘴里不住地念叨:还好没下去,还好没下去。
孙队长也趴了过来,“人呢?掉井里了。”孙队长是个有洁癖的人,可是这会儿也顾不得脏臭了,探着头往井里瞧,恨不得把眼珠子弹出去,“看不见啊。你们俩过来,下去瞧瞧。”孙队长指着俩巡警。
这俩互相看了一眼,没敢动。
都是血rou之躯,他们也怕怕。
“嘿,不听命令了是不是?”孙队长一人踹了一脚,“让你们动弹,听见了没有?”人是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孙队长有责任,不能不管。
小丁巡警哭丧着脸,道:“队长,这井下面有什么,我们也不懂,万一这有个妖魔鬼怪,有条吃人的孽龙……”
孙队长真踹了,“你孙子,还敢传谣言!自己把自己抓了。”
小丁巡警勉强一笑,“队长,要不你打个头阵?”
孙队长说,我倒是不怕,孙某是老警察了,什么没吃过见过?我就是觉得恶心,我这个吐的反应特别强烈,怕自己到了下面把胃吐出来了,“况且,我是队长,我要在此坐镇。”
“我下去吧。”有人应了声,孙队长一看,嘿,勇士高良姜,他热情洋溢凑了上来,“哎,高掌柜,您下去瞧瞧?”
钱会长马上接话,道:“对,这是他家的井,人在他井里丢的。”
阿藏没好气,道:“闭嘴吧,人还是在你手上丢的呢。”
钱会长讪讪地后退了一步。
高良姜一只脚迈进了桶里,阿藏拦住了她,正色道:“跟我回去拿样东西。”阿藏最近把头发留起来了,一头板寸,人比之前显得Jing神了,但他一般还都是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表情,现在一脸的严肃,闹得高良姜心中一紧,跟着阿藏回了前院。
“尾子,烦你去厨房要两碗炸酱面,再去隔壁买些枣泥糕、锅盔什么的包起来,准备两水袋的水。”阿藏说完,拉着高良姜上楼。
“哎。”尾子应了一声,心中又激动又兴奋,这是要探井?不是……怎么感觉像是要跑路?再抬头往上走的两人,大男人手拉这手的,怎么这么别扭?
难道是私奔?
尾子越想越可乐,摇着头往厨房去了。
楼上,阿藏开锁,从箱子里拿出来一根香,表情有些惆怅,“这用一根,就少一根了。”
高良姜问:“阿藏,这什么呀?”凑过来看,脑袋就在阿藏眼前。
阿藏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粉嫩的耳朵尖,高良姜躲开了,“流氓。”
阿藏咳了一声,解释道:“这是返魂香。井里恐怕是有了瘴气,待会儿我们下了井,你就把香点着了,瘴气近不了身。”
阿藏的师父要是知道爱徒这么用这香,估计要气死。
这返魂香,用的是一百岁抹香鲸的香、月氏返魂树百年一开的花、神农架百年的香獐,合在北冥的弱水中,才能制出。阿藏他师父穷极大半辈子,参照古代的香方,成功了一次,制成了十支返魂香,如今还剩下两根。传说这返魂香能起死人、rou白骨,哪怕都死透了,只要一闻这香,就能立马活过来,活蹦乱跳,连吃三碗米饭。
不过阿藏知道,假的。
他见过师父用这香,那是一个妇人,死得不甘不愿,师父点燃了第一支香,那妇人靠着香,将魂魄锁在了身体里,多活了三日。那三日,妇人回到家中,完成了未完的夙愿,解决了未解决的怨恨,三日之后,安然赴死。
返魂香没法重生,只是将人的三魂七魄中的三魂找回,锁在驱壳中。
活人若闻了返魂香,可使神魂更为稳固,不易为邪祟所夺。尤其是将死之人,尤其是心怀恶念的将死之人,灵魂容易为饿鬼争食,永堕饿鬼道不得超生。
阿藏想起了师父点的第二支香。
师父的香都是用在点子上,好钢用在了刀刃上。小僧呢?阿藏看看身边的姜儿,嘴角一笑,小僧自然也是用在了极关键的地方。
高良姜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跟着傻笑了一笑,阿藏心里笑了一句,小傻瓜。
又收拾了符纸、朱砂什么的,连着尾子准备好的点心,放在包袱里包好了,两人下楼各自吃了一碗炸酱面。翠绿的黄瓜、嫩黄的豌豆,红的是炸花生,深赤色的rou沫酱,整整齐齐码成了一个圈,盖在面上,闻着香味,口舌生津。
尾子凑上来,“掌柜的,你们先垫着,我跟副厨等你们回来吃晚饭。”
阿藏说不用,“我俩这下一趟井,要是顺利,马上就上来了,要是不顺,也不知道多会儿能上来,你们该做生意做生意,该打烊打烊,不必管。”
“哎,哎,行嘞,您当心,要有不对就喊,我给您拉上来。”尾子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