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慕将军遇害那日,我原本是去接你和歌儿的,但晚了一步,遂才有了后来之事,而后我回山后给师兄立了衣冠冢,就在后山。”
“后山?”秦夫人怔住,似乎想起什么来。
当年将儿子送回清源山后,她每隔一两个月便回一趟清源山,后山她常去,历代师祖们墓也在那里,她娘也葬在后山,但未见到父亲墓,可那一座无名衣冠冢,她却是见过的。
原来,那就是。
清玄子观慕挽歌神色,瞧她丝毫不意外,问,“歌儿可是早猜到那是你外公的衣冠冢了?”
慕挽歌点头,“上一次回来,我便猜到了,早些年洛辰脩以为外公是他师父,苦寻未果,那时我便起了疑,一个人消失得如此彻底,在这世上不留一丝痕迹,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除非不在人世了,否则怎会不留下踪迹,以洛辰脩的能力,要找一个人,并不是很难。
显然洛辰脩比她明白得早,那时他故意将丝帛放在书房显眼的地方让她发现,必然是猜到了。
洛辰脩对她耍了心机,他或许早猜到外公是用自个儿的命为代价使用禁术行改命之法。
可洛辰脩故意让她误以为是他命不久矣,让她看清自个儿的内心,她对他动了真情。
洛辰脩虽耍了心机,但并未刻意隐瞒,同时也不着痕迹将她引向真相。
外公牺牲自己的命,再用洛辰脩最尊贵的命格作为代价。
洛辰脩甘愿为她放弃一切,她又怎会连他的小心机也容忍不得。
而自她昏睡后,父亲母亲也一直守在她身边,她非铁石心肠,能感觉得到他们的关爱的。
他们尽所能地弥补她。
这些,慕挽歌都清楚,曾经是有怨恨的,如今却觉得那些怨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一家人平安无事,安稳活着,便已是难得。
慕挽歌先从清玄子屋里出来,而彻夜未归的洛辰脩也回来了。
瞧着有些疲倦,躺在床上,却始终睁着眼沉思,连她走近,在床前站着,他也未曾察觉。
洛辰脩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中,后知后觉察觉异样,侧头瞧见她,坐起身,抬起双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微隆的小腹上。
“阿挽……”
慕挽歌抬手,轻缓抚摸他的头,安静聆听。
“他大限将至,母亲想陪他最后一程,几十年来,他后宫那么多妃嫔,到最后也不见有几人为他伤悲,反而是母亲……”
慕挽歌没有开口,心神有些恍惚,这或许便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洛妃入宫近二十载,与元帝做了那么多年夫妻,洛妃到底与别的妃嫔不一样。
或许洛妃后来也曾对元帝动过情的,不然也不会再生下七公主。
这是深宫之中,那样的情并不长久,日子久了,被无数个寂寞的夜消磨殆尽。
如今元帝大限将至,洛妃想陪他最后一程也是尽了多年夫妻的本分。
洛辰脩轻声道,“我会将母亲接出宫,往后便住在将军府,她一直念叨着抱孙子呢。”
语气中不无讨好之意,慕挽歌好笑不已,“你是怕我还记恨当初母亲与我那次不欢而散的事?”
那件事她一直没解释过,想来洛妃也未与他提及,才使得他这样小心翼翼试探她的态度。
慕挽歌微微低头,洛辰脩正好仰头看她。
她微微一笑。
“其实当初我与母亲并未不欢而散,而她也没有说什么,只与我说了你的身世而已。”只说了他的身世,以为他们是兄妹。
洛妃其实是为他们好。
洛辰脩松了一口气,终于展颜了。
慕挽歌失笑,“我有你想的那般小心眼儿么?既是你的母亲,你我是夫妻,那她自然也是我的母亲,我会与你一起在她膝下尽孝。”
“嗯。”洛辰脩嘴角上扬,目光又回到她隆起的腹部,大手轻轻触摸,像是怕吓着肚子里的孩子,他刻意压低声音道,“师父说这一胎会是个小子。”
很新奇的感觉。
他们有孩子了。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欢喜大概就是别人口中说的初为人父的喜悦。
只想守着妻儿,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做。
“咱们先生一个儿子,再生个女儿,哥哥保护妹妹,宠着妹妹,挺好的。”
慕挽歌抬手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打趣道,“莫不是如你保护小七一般?可我瞧着你时时训斥小七,也不见你宠着她啊。”
“小七那性子,我若再宠着她,她真就无法无天了。”洛辰脩低笑道,“咱们的女儿不一样,我想她的性子会随你。”
慕挽歌低头笑看着他,手捏捏他的腮帮,“哟,王爷这才进宫一趟,回来就跟开了窍似的,嘴巴真甜。”
被夸赞了的王爷很得意,站起身后又倾身凑到她面前索吻。
“甜不甜,尝一尝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