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姨懂傅云娇的意思,她没想回这儿,大概是不愿再和蒋勋打照面。
所以她特意找了个自己外出采买的由头,和老李交代了几句,便自己一人打车去赴傅云娇的约。
关姨到时,傅云娇已在茶室等着了。
她点了一小壶红茶,几碟瓜子点心,静静端坐在桌前,两手垂放于膝上。远远望着,给人一种从容得体的感觉。
关姨进门后没径直走向她,而是站傅云娇身后,深深凝视起她背影。
要说她对傅云娇的印象,除却停留在表层的勤快和踏实之外,还有种很难一语诉尽的相识感。
这种相识感极大程度上来源于她透过傅云娇,瞧见了自己的影子。回忆往昔,关姨刚入职蒋氏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她先是担当蒋振庭的秘书,后被许佳凤以缺人手为由安排到蒋勋身边照顾他日常起居。
明面上说是看重她Jing通人情,实际上呢,关姨也知道,许佳凤是嗅出了蒋振庭和她起了一丝暧昧的端倪,因此故意借机会把她调去别馆,禁止蒋振庭再生事端。
所以当往事重现,当她再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窥见蒋勋的情动,这种感受就更加复杂了。一方面,她自小陪着蒋勋长大,当然知道蒋勋和他父亲截然不同。也正如此,她才隐隐担忧,蒋勋一旦动了真心,后面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先不论傅云娇和他的现实差距有多悬殊,就单从她连约会都要避开蒋勋的举动来看。关姨能揣测出,傅云娇八成对蒋勋是没那心思。
前后种种串联,关姨不难推敲蒋勋为何没再提让傅云娇回来的原因了。恐怕他不是不想提,而是有人已经坚定地拒绝过他。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世间的事,往往当局者迷。
关姨有些心疼蒋勋,但又拿不准,到底是帮他劝劝傅云娇回去的好,还是就任这情缘干脆利落地断。
她正思考待会该说什么话合适。
傅云娇恰转过头,瞧见她,礼貌地站起来挥了挥手,说,“关姨,我在这。”
“哦”关姨暂时藏起自己的思虑,微笑扬起手,回应她,“等久了吧。”
“没有,我也刚到。” 傅云娇等关姨入座,给她添了杯茶。
她们二人客气寒暄了几句,关姨细细打量傅云娇,笑说,“小傅,几天没见,你气色红润不少呀。”
傅云娇听她这话,抬手摸了摸脸。
春节期间她在聂桉家住着,人多热闹,自己没烦心事,也没怎么干活,或许是比隔离时期天天忙碌要看着Jing神了点。
她放下手,略微不好意思地说,“过年可能吃得太多,把自己养胖了。”
“胖点好,女孩子胖点有福。”关姨品了口茶,看似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蒋勋那说,“不像蒋先生吃也吃不好,昼息颠倒地,快把自己熬成个老头子了。”
傅云娇果然按她所预料,顺着话问,“蒋先生身体还是不太好么?”
“也不是不好。就是”关姨顿了顿,刻意眉头拧起叹道,“他最近心事重,总把自己锁房间,也不跟旁人交流,而且大约是吃惯了你做的饭,再吃营养餐,他老嫌不对胃口。诶,小傅你不知道,看蒋先生日渐消瘦啊,我也跟着着急,你看看我这白头发,都急得多了多少。”
姨边说边侧过脑袋,扒开鬓角把白发露在傅云娇眼前。
傅云娇想起自己和蒋勋相处时的Cao心,一下对她的辛苦感同身受,宽慰她说,“关姨您别急,我临走做了点小菜放在冰箱里,您看要不搭配营养餐一起,给他开开胃吧。”
“不只是开胃的问题,蒋先生他食欲呀,是受心情影响的。”
“那这”
这问题傅云娇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蒋勋的心情就像七月的阵雨,忽而天晴,忽而刮风打雷,天气预报都难有 70的准确率,谁又有预估他心情好坏的本事呢。
傅云娇只能耐心坐着,当个合格的听众,听关姨讲述蒋勋在她离开后有多食欲不振。
再说关姨这边呢,起初也是抱着试探傅云娇对蒋勋态度的目的,才会与她说多说许多关于蒋勋的事。可说了半天,傅云娇始终默默听着,偶时给她添点水,偶时应和几句,旁的关心或体贴的神情一点没表现出来。
关姨咂摸几番,心里暗暗道,看来蒋先生真是单相思一场了
这么一想,关姨对蒋勋的心疼又加重了。
她虽对傅云娇没什么偏见。可她想,要蒋勋还是个手脚俱全的正常人,没准傅云娇也会对他动心毕竟在她心里,蒋勋和自己孩子没什么两样,有哪个家长会不希望自己孩子感情顺遂呢
但是,罢了,也怪不着小傅。
关姨毕竟久经人世,知道有些事不能勉强。她不动神色地用两句话引回正题,结束谈论蒋勋,转而问傅云娇,“小傅,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啊,房子找好了么?工作有没有着落?”
傅云娇说,“房子还在找,工作的话,暂时也在看机会” 她说完想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