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上,两人一鬼各怀鬼胎,杨昌骏来到这里显然还有别的任务,游执跟着时谨礼来也肯定不止是为了找他,到头来目的最简单的人竟然是时谨礼。
吃完饭出来,杨昌骏没饱,拉着时谨礼往楼下麦当当去,时谨礼用眼神制止了跟上来的游执,让他站在原地等。
两人进了快餐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面包的焦香,时谨礼慢吞吞地跟在杨昌骏后面,听见他边点单边问:“那个游执,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你又是来干什么的?”时谨礼反问道。
杨昌骏没有说话,拿着小票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招手示意他过去。
时谨礼走到他对面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师兄弟俩大眼瞪小眼,最后是杨昌骏先投降,但回答依旧模棱两可:“师父让我来的,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告诉你。”
这句话就是明示了,说这事儿事关重大,可能涉及敏感事件和人物,在调查完成之前不能和别人说,但绝对不会对时谨礼造成威胁,让他放心。
时谨礼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
这是在说游执的目的,杨昌骏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时谨礼接着说:“你放心就是。”
对面的男人这才稍稍放松了表情,这时,店内的电子屏上打出了杨昌骏的号码,他拿着小票起身取餐。时谨礼独自坐在座位上,往外瞥了一眼,见游执站在路边,面朝商业大楼,看着他笑。
他的心中顿时因为那个笑容腾起一股酸涩又温暖的感觉,时谨礼别过眼睛不去看游执,杨昌骏端着餐盘过来,上面放着两杯可乐和三个汉堡。
时谨礼知道他要挫一挫游执的威风,没多说话,只偶尔向外瞄上一眼,始终能和游执目光相对。
“小师弟,”杨昌骏突然说,“你看什么呢?”
“没有。”时谨礼迅速收回目光。
杨昌骏直起身向外看了一眼,见游执还站在路边上等他们,这才不知道是恍然大悟还是装模作样地哎呀了一声:“还有个人呐!我给忘了!”
到底是真忘还是假忘时谨礼也不敢说,只见杨昌骏两口吃掉手里的汉堡,抓着可乐猛吸一大口,朝着还在细细嘬可乐的时谨礼一招手:“走了。”
快十一点才回到酒店,杨昌骏的生活作息无比健康,冲了个澡就准备上床睡觉,时谨礼坐在床上看电子书,听见他给自己打预防针:“小师弟,师兄很久没和人住一间屋了,要是吵到你……”
时谨礼本来以为他要说不好意思,结果杨昌骏说:“你就去隔壁。”
时谨礼在心里嘁了一声,心想能吵到哪儿去,结果杨昌骏刚躺下两秒就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堪比哐哐撞大墙。
“我Cao……”时谨礼嘴角抽搐,“不是,师兄。”
杨昌骏翻了个身,没反应。
“喂!”时谨礼穿上拖鞋下床,“杨昌骏!”
还是没反应。
时谨礼暗骂一声,果断地抓着充电器和手机冲向隔壁游执的房间。
他去的时候游执刚洗完澡,顶着一头shi漉漉的短发来开门,见他来,新奇地哟了一声:“宝贝儿,你怎么来了?”
时谨礼深吸一口气,闻到了游执身上的檀香味,静下心后说:“太吵。”
正抓着毛巾擦头发的游执伫立原地听了一会儿,旋即爆发出大笑:“太,哈哈哈,这也太,哈哈哈哈,太吵了——”
时谨礼简直无可奈何,他走到空床边坐下,一脸的生无可恋。
卫生间里响起吹风机的声音,时谨礼靠在床头叹气,没过多久游执吹干头发出来,朝他一招手:“走一趟吧。”
“去哪儿?”时谨礼刚坐下,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又被他拉起来。
游执从行李箱里拽出两件卫衣,扔在床上:“去白天那祠堂里看看。”
时谨礼拎起卫衣的一角,怀疑地问:“你本来想说什么?”
游执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早上在杨昌骏面前欲言又止是要说什么,回道:“台子塌了不是偶然,有非人之力作祟,但并非是什么恶鬼,具体还得再看看。”
时谨礼立马想起在高铁上时,悯华在梦里对他说,猴头市的确有鬼怪作乱。他点点头,拿着卫衣进卫生间,游执紧随其后,不出所料地被拦在门外。
时谨礼劲瘦的身材轮廓从半透明的玻璃门内投射出来,游执站在门外,笑着说:“怎么从小到大都这样?”
时谨礼刷地拉开门,半眯着眼睛看他,游执今天数次在他的雷区疯狂试探,显然是想看看他对以前的事情是否还记得、记得多少,以及还会不会因此大发雷霆。
但现在的时谨礼显然还没完全接受事实,不过已经不像刚刚知道时那样抵触了,他一扯卫衣衣摆,答非所问地说:“走吧。”
话音未落,站在门口盯着他看的游执突然弯腰打横抱起他,两步跃出了九楼大开着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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