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那个从2030年来的,即将入警的简若沉。100亿遗产是一座叫人迷失的金山,如果不花在破案上,不花在需要的人身上,他迟早会迷失其中,变成90年代的一个真正的资本家或是纨绔子弟。他当然想家。“哭了。”关应钧抬起手,拭去简若沉缀在睫毛上的水珠。男人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放在浴池里,但还是很热。他心里又酸又麻,像被人用烧热的针戳了一下,“别哭了。”关应钧抓着简若沉人的肩膀,将人揽到肩头靠着,粗糙温热的手指抵在他后腰,一下一下,一节一节抚弄他的脊背。又看到两颗滚圆的泪珠掉在他腰间掩着的毛巾里。“我们不聊了。”关应钧嘴里酸涩发黏。那是简若沉长大的地方,他又怎么比得过这样一个地方呢?“你要是想回家……我可以跟你回去。”简若沉倏然愣住,明白了关应钧为何憋着不敢问。这人在怕他走。他埋在关应钧肩颈,看着眼前上下滑动的喉结,感受着两颗几乎同频跳动的心脏。关应钧体能好,心跳也慢,此时此刻,却越跳越快,与他差不多了。简若沉听着一下下的心跳,理了理情绪,抬手戳住关应钧脖颈上凸起的喉结,感受它在指尖滑动时的触觉,末了,又凑上去亲,咬耳朵似的道:“我每天都想回家。”关应钧还没来得及浑身发凉,血ye倒流,耳尖就被尖牙咬住磨了磨,耳边响起一道气声。“现在,和你一起下班,就是一起回家了。”简若沉低低道,“罗叔在的地方是我家,你在的地方也是。”一瞬间,关应钧胸腔被心脏震得发疼。他不是不知道简若沉这张嘴的威力,但知道和体会是两回事。就像刚认识一起出任务时,他明知简若沉是在演,还是被他弄得神思不属,五迷三道,理智腾飞。关应钧抬手把简若沉一把拽到身上坐着,又扯开遮掩腰腹的毛巾。浴室里,水声格外清晰突兀,响到掩盖了窗外的狂风暴雨。简若沉趴在关应钧身上,耳廓发烫,眼神都是懵的。他不敢往下坐,打着商量道:“先洗洗,回房间再……唔。”关应钧没给他谈判的机会,以吻封缄,堵住了这张嘴。热水溢出去,蔓过边缘,洒在瓷砖上,缓慢地涌进地漏。气息交融,眸子里清澈清醒的神色逐渐褪去,朦胧潋滟,迷离混然。简若沉抵抗的意识开始摇摇欲坠,现在这场景,有种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好像也挺舒畅。亲完,简若沉抬手撩了一把水,抹了抹发麻的嘴,汗水从他额头落下来,一滴落在关应钧的鼻尖,一滴落在唇角。关应钧盯着身上的人,顺势将唇角边的那一滴卷入口中,又抓着心上人放松时软腻的股,拢近一些,亲他肩膀上的枪伤。简若沉像被一块火炭烫到似的往后缩,不等他退去半分,关应钧便将人蛮横扣下。雨下的更大了,简若沉失神看着窗户,看着落到玻璃上又滑下去的雨点,听着与水声交杂的雨声,恍然觉得自己像是在避风港里颠簸的小船。每次要被风吹跑的时候,又被钉在海底的锚拉回去,死死钉在海面。雨水密匝,闷热chaoshi。“别夹。”关应钧说着,又撑起简若沉后仰的脊背,托着他,吻挺起的锁骨。他这会说话哄人的心上人实在漂亮极了。与匪徒对峙时、与犯人在审讯室交手时,甚至算计他与他作对的时候,都别有一番风姿。此时此刻,却像是人偶生出Jing魄,七情六欲的灵魂降落在空壳里,活色生香。刚认识时,他试探地心无旁骛,简若沉再好看也挡不住他怀疑试探交锋的心思。现在不一样了,他心猿意马地不受控制,简直要死在简若沉身上。这个澡洗得时间有点长,长的简若沉肚子都饿了。关应钧滚烫的掌心贴在那块肚皮上,声音低哑,语调是一贯的平铺直叙,“看来我没喂好你。”简若沉脸色骤变,“我不行了。”关应钧眉尾微微扬起,抬了下腰,简若沉压不住喉咙里窜出来的声音,叫了声以后,一拳揍在关应钧身上,恶狠狠道:“我要吃饭!”最后也吃上饭了。打死简若沉也想不到,关应钧这个洁癖,也有允许人在浴室吃饭的时候。还拿了酒来,说今天能喝。
他好久没喝酒了,在家罗叔不让,在关sir边上,关应钧更是铁面无私得和青天大老爷一样。这酒瓶包装新奇,瓶身上还印着柠檬和麦穗的画,瓶子里似乎有极光流转似的,格外漂亮。简若沉被诱惑,他哄着关应钧给他多倒两杯,喝之前对人为所欲为,喝之后被为所欲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反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 新闻发布会(加更)林雅芝被逗笑了, “哪里的人才市场会这么刁钻?”她拿梳子沾了水,把简若沉额角的碎发梳进去,又退后欣赏一会儿这张毫无瑕疵的脸, 叹息道:“可惜警察学校要统一着装, 你得剪了头发去。”“那就剪。”简若沉挺无所谓。剪了又不是不能再长。再说他留着长发,一是为了提醒自己要给原主报仇,二是因为从小到大他活在大院的氛围里,最长也就留过一个微分碎盖,乍然拥有一头长发, 自然很新奇,想留着体验。关应钧将打好的领结往上推正, 抬腕看表, “还有五分钟。”隔板外的会议场地传来记者们入场的声音, 细碎的议论声穿过挡板传到后方。“听说今天会公示陆家所有罪证,是真的吗?”“不止吧, 听说还牵扯到江含煜呢。”“西九龙最近作风强硬啊,皇家警署五年没进展的案子,他们一年就破了, 啧。”“西九龙重案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