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直接打中了那人手中的对讲器。还有5颗子弹。见他冒头,另一人立刻开枪。简若沉早有准备,躲得极快,但再快也没有子弹快。他未能完全躲过这枪,子弹打在左肩。简若沉闷哼一声,靠在办公桌后面,听到对讲机打开时发出的电流声。不能让负责人知道火警是假的。一旦他得知消息,必定知道有人调虎离山,那英国佬警觉又聪明,很难对付。要是负责人此时折返,不仅证据要丢,a组和西九龙总区警署也要遭殃。简若沉忍着疼,从办公桌侧面伸出手,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连开3枪。左手中了枪,抬不起来,连子弹都没法再换,枪里剩下的2颗子弹就是最后的机会。简若沉深吸了一口气,抓着配枪的手指紧了紧。对讲机的电流声变成了通话时才会发出的滋滋声。“楼下打手注意,没有火灾。”男人道。简若沉闭了闭眼,开始考虑从8楼窗户翻出去但恰好没摔死的可能性。还没等想好怎么翻,对讲机对面就传出一声暴喝:“放你狗屁,三楼都烧到楼梯口了!我从四楼下去的时候差点呛死,想死自己死!老子要跑了!”简若沉一愣。关应钧放火了?好周全?他意识到打手听到这话必定也会发愣,立刻站起,对着站着的打手开枪。“砰!”对讲机报废,打手再无解释的机会。那人回神举枪,才要按下扳机,就见简若沉眉眼冷漠,又开一枪。子弹打在手掌,将手枪打飞,也让打手痛嚎一声。简若沉原本是想打头的,但装了消音器后准头有些不够。开完枪,立刻躲了回去。中枪的左肩微微发凉,失血让人眼前发黑。肾上腺素狂飙之下,竟觉得中枪也没有多疼。没子弹了,简若沉一时想不到脱身的办法,靠在办公桌后面轻轻吸着气,脚步声踩在身后,发出细微的声响。之前被简若沉踩着的打手走到了他面前。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眉心。打手一脚踢在简若沉刚刚受伤的左肩,“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是不是?”简若沉倒在地上,从这个角度瞥向门口,看到了正在转动的门把手。他不知道来的是打手还是自己人。没子弹了。简若沉收回视线,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声没吭。打手被他看得发怵。这是怎样一双澄澈的眼睛,如何坚定的眼神。仿佛可以随时赴死。简若沉余光看到了关应钧的鞋。打手扣住扳机。“砰!”一道血色自眼前溅开。这一瞬,简若沉似乎看到一颗子弹穿过了打手的后脑,射穿他的脑袋,从眉心串出,又打到了玻璃上。打手惊骇地转动眼球,企图往外看一眼。他想转头,想眨眼,想在临死前对着简若沉开枪,可再没有力气。他没能顺利扣动扳机。这颗子弹Jing准地切断了神经,让他再没有机会做任何动作,轰然倒地。简若沉看到了喘着粗气,眼睛通红的关应钧,轻轻笑了一下:“钧哥,真不愧是枪王。”真准。
关应钧看着躺倒在地上的简若沉,浑身发冷。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往侧面举枪,一枪打断了另一个打手的惯用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简若沉面前的,只抬手抚上那张脸,不知道自己还能碰哪里,生怕一不小心把人碰碎了。关应钧喉头发哽,“哪里受伤了?”强大的理性不受感情控制。他听着简若沉的呼吸声,知道心上人的肺部很好,没有受伤,看脸色,应该有些失血过多,肩膀shi润,有枪孔,中了一枪,贯穿伤。一条大腿平放,裤子上有血,裤子也破了,应该是子弹擦伤。脚踝有红色的抓挠痕迹,破了皮。简若沉扯了下嘴唇,“就两处,没什么大事。”他看向关应钧的手臂,“你也受伤了。”紧绷的Jing神松懈下来,肩膀的疼痛愈发明显,叫人眼前发黑。关应钧:“小伤,不痛。”简若沉浑身都是冷汗,觉得有点冷。他盯着关应钧怔然又心痛的神色,轻轻道:“那你背背我。钧哥,我走不动了。”关应钧的心又痛又软,把枪递给简若沉,然后双手托着他后背和腿弯将人抱起来,“拿好,里面还有3颗。”“你手臂受伤了,背着会扯到,我抱你。”“钧哥,你这么抱着我回去,大家肯定什么都明白了。”劫后余生,简若沉紧紧攥着枪,提醒自己不要晕,含笑打趣,企图让关应钧别紧绷着脑中的弦,别这么魂不守舍。关应钧手有些抖,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甚至觉得胸口更疼一些,痛得人呼吸也是颤的,听到这句一时没反应过来,“明白什么。”他等了半晌,没听到回话。往怀里一看,简若沉歪倒在胸口,一手握着枪,一手护着肚子,身上的血染红他穿着的白色线衫,呼吸轻的几乎没有。关应钧眨了下眼睛,嘴里一片干涩,眼泪滴在简若沉的额头。时至今日,他才懂舅舅为什么会拦着他当卧底,为什么拦着他杀毒头,报杀父杀母之仇。明明他的母亲也是舅舅疼爱的妹妹。因为舅舅不要他出人头地,不要他拿什么紫荆勋章,也不想看他深陷囹圄做什么功臣。说到底,是因为爱。关应钧抱着臂弯里的人,低低道:“我也宁可你不做功臣。”可若简若沉这么机敏,如此果断,勇敢,立场坚定,充满智慧和善意。这一次李飞泉是他 小财神下午两点, 九龙,玛丽医院。医生推着便携救护床,轮子在瓷砖上发出令人心颤的急响, 直奔抢救室。医生:“……失血过多, 先给支肾上腺素!”他看了眼简若沉的伤口,“血压太低,要输血,他血型多少?”关应钧站在抢救室门外,手脚冰凉, “rh……rhYin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