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金文道:“不是还有个局长?”简若沉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长串。关应钧无声笑笑:“舅舅, 你先想办法应付一下。”勒金文:?这兔崽子说什么?简若沉凑到听筒边上道:“勒处,您就直接跟他说吧,就说这个人跟我有仇,推我身上就行了。他们说不动您,自然会派人来找我的。”勒金文张了张嘴,一时哑然。关应钧道:“还有事,挂了。”撂了电话。勒金文:……高下立判啊,高下立判!这么一看,这两个孩子性格互补,倒还挺配。他笑着摇了摇头,侧眸对面前头发半白的男人道:“局长,你也听到了,家里的小辈性子比较硬,不好管。”原来,保安局局长亲自登门了!诺兰达·威尔勃然大怒,又生生压下。他身后就是两位守门的警务处警员,荷枪实弹,虎视眈眈。他勉力笑了一下,“勒先生还需好好教导小辈。”勒金文道:“我老了,教不动了。”他瘫在椅子上,指了指门。诺兰达·威尔沉着脸,甩手离去。西九龙总区警署重案组。a组终于关灯下班。简若沉说了一天话,一到饭店就点了一杯薄荷水,吨吨灌下去半杯。9具尸体的位置都审出来了,奥利维·基思身上的案子也算了结了一小半,关应钧把菜单递给张星宗:“点吧。”张星宗眼睛一亮,“关sir,你要请客啊?”关应钧看向身侧。简若沉笑出两个梨涡,“对呀,关sir请客!”丁高搓搓手。嘿嘿,那他就不客气啦。就是家常饭店,大吃一顿也用不了几个钱。菜单转到简若沉这里,他抬笔点了牛腩面、钵仔糕和咖喱鱼蛋,侧头问:“你吃什么?”关应钧:“云吞面多加一份面和青菜。”简若沉:……你还是忘不了面和青菜。他将菜单递给候在一边的服务员,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等着,圆桌上铺着的红色桌布垂下来,落在众人膝盖前。等菜百无聊赖,简若沉揪住一个角扯弄着玩。关应钧看不下去,抬手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脏。”他掏了张shi巾拆开包装,仔仔细细把简若沉的手擦干净,然后又擦了擦自己的,接着大手一张,捉住他两只手腕,捏着把玩。简若沉看着这情形,莫名想到了浴室里自己被关应钧捉着手腕,双臂举过头顶,面对着瓷砖一上一下的那一幕。历历在目!想起来大腿就隐隐作痛!烧火棍之刑!关应钧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两截手腕,眼看着简若沉耳朵上的小痣越来越红。饭桌是圆的,正坐在对面的毕婠婠一边吃刚上的蛋挞,一边偷偷抬眼瞄着对面。关sir一只手垂在桌布下,看走势是往简顾问那边伸的,随即关sir敛着眸子笑了声。简顾问耳廓绯红,眸子里闪烁出一点薄怒。毕婠婠:嘿嘿。偷偷摸摸在大庭广众之下摸腿是吧?被她发现了吧?她把流心蛋挞里的馅吃了。好甜,爱吃。面条上得快,大家干了一天活,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也顾不上烫,纷纷低头吸溜面条。
张星宗吃着加了蹄髈和两个蛋的车仔面,泪眼婆娑,“要是能不上班,天天吃,还能升职就好了。”毕婠婠顿时一言难尽,从自己点的卤菜拼盘里挑了个卤鸡心和卤猪肝给他,“瞧你没心没肝的,吃点补补。”怎么能在上司面前说这种话。也就是a组氛围好,关sir只在乎实力,不计较这个。简若沉觉得好笑,唇角刚勾起来,碗里就多了颗青菜。他扭头对着关应钧怒目而视。关应钧道:“吃点素,不吃容易上火。”简若沉嘟囔着把菜吃了:“天天吃那么多青菜,也没见有多清心寡欲。”关应钧笑了声。意味深长。这顿饭吃得有声有色,其乐融融。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提保安局给勒处长打电话要求放人的事。晚上。简若沉回了家,靠在床头看罗彬文硬塞过来的财报,半晌,艾艾叹了一声,“罗叔,您就直说赚了还是亏了,赚了多少或者亏了多少吧。”他这辈子真是和金融无缘了。罗彬文:“七月份,康纳特旗下所有产业的净利润为42亿,比上月增加8亿,每日净利润为14亿,其中在港产业的净利润只有8亿美金。”简若沉确认:“美金?”不是港币吗?罗彬文委婉道:“现在时局不好,港币波动太大,不适合作为计算单位。”简若沉:……真是好小众的文字。烦。这钱怎么越花越多,他也没认真赚。罗彬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道:“你的眼光很好,买回来的电子科技公司已经开始入侵国际市场大展拳脚,静音震动的手机功能也获得了一致好评,销量暴增。”“我本来不看好这些项目。没想到手机和电脑竟然能带来八亿增幅。”简若沉一下子坐直了,“这么好卖?”怪不得有一句话说,选对了风口,猪都能飞起来。“你其实很有天赋,要不要试试在金融领域深耕?”罗彬文劝说道,“当警察还是太危险了,况且……越庞大的资产,越是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我迟早要把实权交到你手里的。”简若沉哧溜一下滑进被窝,“不要。”他瓮声瓮气道:“罗叔,你拿着吧,不用交到我手里。”这样他如果真的出意外了,有罗彬文一直坐镇,康纳特也不至于产生什么动荡。国际化企业走到这一步,关联着很多人,很多家庭的命运。他对金融没兴趣,更无法轻率地背负起那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家庭。罗彬文拍拍被子包,又是欣慰,又觉得怅然。小少爷没继承江家的贪婪固然很好。可是,这样怎么叫人放心呢?简若沉感受着身上的力度,想了想,决定偷偷立个遗嘱。都别穷惦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