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则临从纪欣尧那儿知道当晚发生的事情,也就知道闻月和任骁的感情已经完了。他和纪欣尧说自己会给她讨回公道,等人走后,喊来李特助,让他把纪欣尧和任骁的事透露给赵氏。
纪欣尧主动忽悠的任骁,她不算无辜,纪则临本不想把她拉下水,但怪就怪纪崇武实在不安分。既然如此,他只能亲自教他女儿作为纪家人最重要的一课——谁都不要信,包括自己的亲人。
傍晚,处理完公司的工作,纪则临看了眼时间,思忖了下,开车去了医院。
到了王瑾珍的病房时,闻月正在削苹果,看见他,她微微躲开了脸,低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王瑾珍,再起身拿起了桌上的保温杯,说要出去装热水。
病房里有饮水机,根本不需要特地去外面的开水房,纪则临看出闻月是在躲着自己,转身正要跟上去,被王瑾珍叫住了。
“则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王瑾珍语气肃然。
纪则临见闻月已经离开了病房,便定住了脚,走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打算先回老太太的话。
“小月今天情绪不太对,我问了几次,她才告诉我,她和男友分手了。”王瑾珍眉心紧皱,看着纪则临厉声问道:“我问你,他们的事,你有没有插手?”
纪则临知道瞒不过老太太,也不想瞒,因此没有否认。
王瑾珍见自己猜中了,长长地叹一口气,痛心道:“你啊,怎么会这么不理智,我和你外祖父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要正直,要讲道德啊!”
纪则临垂眼,半晌,自嘲一笑道:“您和祖父的教导我都记得,但是,纪家不是寻常的人家,要想在这个家活下去,正直和道德都是要丢弃的,否则……我的父母就是前车之鉴。”
王瑾珍闻言,心口刺痛,不由悲从中来。她的女儿女婿的确是心地十分善良的人,生前始终热心公益事业,但最后都没落得好下场。
王瑾珍知道父母的意外给了纪则临很大的打击,打那之后,他的性情就变了许多,以至于有时候她这个做祖母的都捉摸不透他。
王瑾珍无奈地太息一声,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你不容易,但是你不能把商场上的手段用在小月身上,她的性格虽然看着温和安静,但是骨子里是刚烈的,她如果知道你算计她的感情,是不会原谅你的。”
纪则临垂首:“我知道。”
“那你还……”
“我想赌一把。”纪则临沉声道。
王瑾珍愕然,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回看到自己的外孙为了某个人,这样不管不顾地豁出去。
“你就这么喜欢小月?”
“嗯。”
事到如今,王瑾珍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这个果是好是坏,只能看小辈的造化了。
“既然这样,你以后要好好对小月,不能再做出会让她伤心的事来。”王瑾珍板着脸训道:“再有下回,我是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纪则临知道老太太这关算是过了,不由松一口气,颔首应道:“我明白。”
……
医院里去开水房装水的人多,闻月过去时,饮水机里的开水已经被装完了,她只好站着等了等。等候期间,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眼,是任骁打来的电话。
闻月没有接通,揣回了口袋里。见饮水机的水温跳到了100c,立刻拧开保温杯的杯盖去装水。兜里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对方似乎不死心,一个接一个地打。
昨晚到现在,任骁给她发了无数条消息,他一遍又一遍地忏悔,祈求她的原谅,今天一早更是直接等在了宿舍楼下。
闻月觉得自己已经和任骁说得很清楚了,她不想和他再做无谓的拉扯,所以从宿舍楼的侧门离开后,就来了医院,躲在了王瑾珍的身边。
两年的恋情,一下子断开,说不难受是假的。昨晚她反反覆覆地回想她和任骁交往的时光,在他们都还是学生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的摩擦和冲突,校园里的恋爱是自由快乐的,他们没有压力,只需要取悦彼此就足够了。
但是自从大学毕业后,他们之间就开始显现出了分歧。去年异地期间,他们的矛盾尚且不明显,今年任骁来了青城后,闻月才发现自己和他有这么多观念上的不同,尤其最近这段时间,任骁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社会这个熔炉似乎重新炼化了他,又或者,她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他。
失神间,闻月忽感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往外轻轻一拉,她倏然回神,扭头就看到纪则临沉着眼,脸上挂着个严峻的表情。
“在想什么?水都要溢出来了。”
纪则临迅速拿过闻月手上的保温杯放在一旁,拉过她的手左右察看。
闻月不自在,下意识就抽回了手。
纪则临知道她没被烫到,放了心,但还是叮嘱了句:“以后装热水的时候不要开小差。”
“嗯。”闻月胡乱应了声,拿过保温杯盖上盖子。
纪则临见她眼尾发红,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