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开始有抑郁倾向,有段时间还必须得吃药,只是之后他停药了,我以为他好了,但自从上次从你那边回来之后,他的精神状态好像又回去了,虽然他不承认,但应该没睡过一个好觉……”
“什,什么……”梁慕唯一瞬间忘了呼吸,心脏一阵发疼。
“他最近晚上总是一个人到公司顶楼上吹风,而且还是坐在围墙上……哎,你现在可以赶过来吗,我,我尽量帮你订最快一班飞机。”路明有些语无伦次道,紧紧地盯着坐在围墙的背影,“他不让我靠近……啊真是要疯了!”
“公司地址发给我。”梁慕唯紧张到声音都在发抖,连忙快步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手机上的地址拿给司机看,有些崩溃道,“麻烦快点送我到这个地方。”
“好,好的。”司机听了立马点点头,发动车子朝地图上显示的位置开去。
梁慕唯视线紧盯着前方,焦虑不安地咬住嘴唇,破皮流血了也没有知觉,一想到江延煜正坐在高处往下眺望,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
整个人好像被装进密不透风装满水的罐子里,与外界隔绝开来,所有的动静都变成了闷响,听不清,也看不清,又像是被抽离了什么去,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实。
“您,您好,已经到了。”司机把车停稳后说道。
梁慕唯手忙脚乱地拿出几张现金给司机后就匆匆忙忙的下车了。
“先生!还没找您零钱!”司机回过神时人已经跑没影了。
梁慕唯刷了员工证之后跑到了电梯门口,盯着缓慢下降的数字,目光惊恐,控制不住地咬着手指,在电梯门开的一瞬间,进去连按了好几次顶楼楼层,也许是精神太过紧绷,看着逐渐上升的数字,腿开始一阵发软。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晚一步,脑子里那根正在被不停拉扯的弦越来越紧,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梁慕唯不记得自己跑的时候摔倒了几次,只记得每次都是被恐惧过度侵占和支配着意识,强拉着这具疲惫不堪的躯壳。
“江延煜,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路明紧张到手心出汗,正打算打电话先叫救援队过来,就见一个身影突然从顶楼出口闯了出来,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慕,慕唯?”
梁慕唯四处张望,在确认远处围墙上坐着的人真的是江延煜后,心脏疼得不行,强撑着身体,却怎么也无法大声的喊出来,“江延煜!”见那个背影无动于衷,眼泪止不住流出来,不停地唤着同一个名字,“江延煜,江延煜……”
可是身体已经彻底到了极限,梁慕唯没看到那个身影回头,就失去了意识。
“梁慕唯!”路明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到墙边靠着。
坐在围墙上俯瞰夜景人听到这个名字后,反应了许久才缓缓回头看去,双眼无神,眉眼间布满了倦意。
“江延煜,梁慕唯晕过去了!你不管了吗!”路明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江延煜轻叹了口气,最后从围墙上下来。
夜里十二点,墙上时钟里的指针慢慢地走着。
“他应该最近都没怎么休息,精神过度紧张,加上情绪起伏太大才晕过去的,我给他打了一针安定剂,让他好好睡一觉就行。”路宣起身说道。
“好,谢谢哥了。”路明松了口气。
路宣看了眼坐在床边一直没说话没什么精神的江延煜,把路明拉出了房间。
“小情侣吵架?”路宣疑惑道,“延煜看起来不太对劲啊,他抑郁复发了吗?”
“哎,一时说不清。”路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先回去。”
路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再问。
房间里,江延煜静静地听着床上睡着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梁慕唯连续做了很多个可怕的噩梦,梦见江延煜从自己视线里毫无眷恋的坠下深渊。
一次,两次,三次。
闷闷的声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手上不停地淌出鲜红的血,血液渐渐覆盖了全身,直至将身体彻底淹没,夺走了呼吸。
在被同样的梦魇折磨了不知多少次后,才归于平静,沉沉的入睡。
梁慕唯艰难地动了动眼皮,睁开眼,缓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空间里,余光感觉到有人坐在床边,抬眼看去。
“醒了?”江延煜说道,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
梁慕唯连忙坐起身,却觉得浑身酸痛不已,难受得直皱眉,“我……”嗓子又哑又疼。
江延煜把桌上的水递给他。
梁慕唯接过喝了几口,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沉默许久后才缓缓说道,“我们,可以谈谈吗……”
“谈什么?”江延煜看着他问。
梁慕唯还是第一次见江延煜这么毫无生气,负罪感一阵涌上,纠结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既然你人也醒了,那可以离开我家了吗,我累了。”江延煜嘴角扯动,露出一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