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花雨是别人送来,冯千文正经纳的。于是巡按御史追问她是谁给冯千文送的,她知自己说错话,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巡按自然懂得冯千文不止pia0j这点事,当即派京城跟来的官差接管了太守府,把冯家上下软禁在府内,以便彻查。
冯太守恨自己畏妻,没能早点休了她,白给她这么多年福享,又恨老妻糊涂,这把年纪拎不清他们一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最恨姚花雨狐媚,贪婪下贱,平白给他惹出这事端。
冯夫人善妒,子嗣均是自己所出,冯千文早年也断断续续纳过几个妾,均没多久就被冯夫人打发走。巡按把他们的儿nv软禁一屋,冯千文与妻妾一屋。
姚花雨坐在门槛上,身后夫妻俩还在相互指责,她也不关心他们说了些什么,看了看两侧长枪锃亮的官差,搓了搓冰凉的手,头埋到膝盖上。
冯千文的卧房已经被搜查过,陆观陪同巡按,找到了那只漆匣。
“你言此些东西来自接云国皇家,如何证明?”
陆观倒出那些无用的脂粉盒,把漆盒内侧朝向光照之处。
巡按端详一阵,虽能隐约看见些什么,但漆匣se深,实在不好分辨。派人把它锯开后,暗藏的秘辛完整暴露出来。
“是否足够鄙人将功抵过呢?”陆观的手指碰着过怀卉曾抚之处,语气懒散不羁。
巡按脸se难看至极。
御史台遣他而来,除了查冯千文,还有一个皇帝的密令交予他——顺着冯千文的案子,揪拿富商陆观错处,找名目撕开这个百江的钱袋子。陆观今次主动来见他,不仅坦白了曾贿太守一事,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发了冯千文一项重罪。
他为官不久,意气风发地接下圣旨,自得为天子所重用,软y不吃,更不会受钱se诱惑,哪曾想过会有这般境况。
长处有时候也会变成软肋。
巡按睨着那四分五裂的漆匣,思绪纷乱。
暮se西沉,陆观回到府里,过怀卉还伏在书案上睡着。
陆观轻声唤她:“蕙儿。”
“呃……?”她头昏脑涨,勉力支起下巴,眯着眼看陆观。
“还是买几个小丫头吧。”陆观抚着过怀卉的眼角。过怀卉往他那处侧了侧,半张脸都埋进他掌中,柔柔地蹭动。
然后整个人倾身过去,倚到他怀中,打着哈欠:“你已经说过好几回了……反正我也不常外出,真的不用丫鬟。”
“再说,”用膝部顶了顶他的大腿,“太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怕冒出第二个我啊。”
“你在说我会像太爷一样?”
“我有么?”她笑道。
陆观不与她争辩,哄孩子般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她复闭上眼,安心地继续睡。
下人送来晚食,过怀卉才又醒来。
她见都是她喜ai的菜,道:“你说得对,我该学学姚花雨。”
“你觉得她如何。”陆观问道。
是要谈正事么。过怀卉用筷子拌了拌饭,思索了一会,答道:“很好的nv子,可惜为出身所累。看似圆滑通达,实则眼界所限,缺少防备。”
陆观点点头,又问:“夫人稀罕她吗?”
过怀卉露出点疑惑之se:“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况且还算是欺瞒了她……稀罕说不上,愧疚倒是有。”
“她要是因为冯千文而出事,你怎么想。”他道,“且我在其中推了一把呢。”
陆观语气十分平淡,甚至还刻意把盛着鱼的盘子往她这边移了移。
那日太守府小宴上,是姚花雨端来的鱼,最后一碟菜。
过怀卉停了箸,看向陆观。他自顾倒了杯酒,饮尽了,与她对视。
他在内是丈夫,在外是商人。
还是她的任务目标。
而如果是作为施蕙,应该如何回答陆观的话呢。
“我自然是怜惜她的。”她缓声说,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却不是因为姚花雨,而是因为陆观。
“她是身不由己,注定与冯千文共享福难罢了。”她用筷子把那盘鱼往陆观那侧拨回去一些,桌上拖出极浅的两道划痕,“你不也ai吃这个?还有,以后饭菜不用全依我口味的。”
陆观yu言又止,两人沉默地用饭。
过于生分的对话,他们都有些食不下咽。
王度踩着小碎步,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见老爷夫人是在吃饭,才进来报巡按御史到访。
过怀卉放下碗筷,用茶水漱了漱口,道:“你去忙,我出去散散心。”
陆观见她神se郁郁,也知自己惹得她不快,让她注意安全,多带几个家丁跟着。
她应声,随意点了几个人,匆匆从侧门出去了。
言昌夜市熙攘,丝毫未受近b的初冬影响。和悠闲自在的普通人相b,陆家家丁简直是凶神恶煞,过怀卉几次被人奇怪地打量后,命几人跟得远些,少扰她的兴致。
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