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不知多久，他莫名问了一句，“克莱尔你，ai我吗？”
你正踌躇之际，他却轻松地笑笑，“我开玩笑的，别当真。”然而那笑容持续地很短，随后便是沉沉地舒了一口气，如倦鸟归巢般将头侧在你单薄的肩膀上，蹭了蹭。
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工作，不过人看起来倒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不过时代也在进步，虽然走得缓慢。
骨针带着线尾，在新织的布料间起落。一只执着针线的手，neng白的指腹带了些薄茧，正缓慢地穿挑着。
“可刚才，我突然想看到你知道后的样子。是不是你也会像他们一样眼里充满惊慌和厌恶，嘴里吐着肮脏的字眼，然后践踏我。”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先这样吧，稳住为要。
你极富有诚意地说完以上这些话，等着身后人的回应。
“不如，让它再也发不了声吧。这样你就再也不能伤害我了，是不是？”
你感受到喷在你耳廓的呼x1一窒。
“没想什么啊，嘶——”话说一半，你突然咬着唇，低头向下看去。
这个架空的西方大陆，不知是什么纪元，更不可能有所谓的“西渐”“东渐”，东方的刺绣技艺没传过来，平民衣物上更别提什么花式，便都是清一se的纯布裁裹。
“嗯？”
这还是你认识的索恩吗？
几年前你外出采买时，路过一个不起眼的摊位，竟然发现其上罗列着大小不一的针样，着实令你有些吃惊。那些针类似于骨针，孔隙处粗大，针尖又极其得细小，看上去有些畸形的怪异，不过好在已经有了雏形，况且质地十分坚y，你便收揽了许多回来。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你突然感觉街上人们的穿着不似之前那样单调了，大多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细小纹样，虽然十分简单，但分明就被绣在上面。
就像猎物尚未轻易踏进彀中，捕猎者也断然不会出手，而是在背后无声地窥伺着，等待所谓的——最佳时机。
“听我说，thorne,”你尽量安抚他似是要濒临崩坏的情绪，声音轻轻地，“不管你是奴隶还是贵族，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啊，因为都是你呀。”
不是，不是这样的啊。
你心里暗暗笃定，继续斟酌着后面的语句。
你略微被惊了一下，灵魂方才飞了回来。顺着右肩向上望去，看到索恩轻扶你的肩，从一侧转到你面前来，一脸温柔。
ai？你有些懵。
不知道该说神奇还是惊悚，你亲眼瞧着绣式在这里风靡起来，然而周围的触感是真实可存的，你又渐渐没了那些恐怖感。
“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他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和无奈。
但是自己喜欢索恩吗？还是有一些的吧。
声音带着揶揄的笑意，“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当时他有多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黑se的。
这要怎么回答？
“你能向我倾诉心中所想，我很高兴。”说高兴有点假，毕竟你骤然听到还是有些后怕的。
“······”
“你和丽贝卡对峙时，偏头不看我的那一刻，微蹙着的眉头，那种抗拒的姿态，我现在都忘不了。”
他，怎么可以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你突然想到，他要是接着说一句不好的话，你已经可以预见你的尴尬场面了。
你睁大眼睛，如失神般听着他接话。
“可你，好像也一样。”
“你不愿告诉我你的身世，我也不会b你呀，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会被刻上那个···印记，可你觉得我会看重那些东西吗？”
对你来说十分生疏的字眼，不过实在是有些夸张了，毕竟···才认识不久吧。
“小可怜，我的克莱尔······”他扳过你的脸，与你对视着，深绿得发黑的眸子里深深地攫住你，力道大得让你吃痛，“连厌恶都表现得那么可ai，我怎么忍心，让你的嘴里吐出让我伤心的字？”
他不会说please，也不会用beg来表达自己的请求。
直到另一双手从背后而来，搭在了你的肩膀上。
有点作用了吗？继续。
然而等了好半天，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
能不能让你澄清一下···
只因在最开始，他就认为自己应当在至高点上，他不会允许自己做被施舍的那一方，他的骄傲，他自小引以为尊的姓氏，所谓贵族，从骨子里就透露着极致的自私。
也当他是那种能随意交易的奴隶。一边享受着他的ai意与恩赐，却不珍惜，仅凭一点点挑拨就能将他拱手相赠。
他的眉眼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不过突然扯到这个话题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