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要杀我的人,眼睛是绿se的。
他在门外的刹那间,我的眼睛不可自禁地被牢住,惶恐在脸上无可避免,因为我以为自己逃得过,就差一步,我便能躲到黑暗中,没有人会发现
就差那一步。
偏偏和这人同步了。我知道只是很短的刹那间,却如此鲜明被那张冷峻的脸锁定,像是我无处可逃。
我没时间安慰自己,下一秒,有人把我拉到黑暗中,快速将我拖下地洞。
我的心跳不断上扬,不单止是因为被人看见了,更是现在不断向地底滑下而感到惊险,幸好半分钟就到了下水道。
葛莱戴着黑眼镜在快艇上掌船等我,我立即爬上船,快艇便极速驶走。
「有个人看见我了!怎麽办?」我坐不稳,伸手抓住葛莱的衣角问。
「没事的,不会有人认得你。」葛莱站得很稳,单手在掌控轮盘,另一只手一如既往拿着根雪茄。
「但是为什麽我觉得那人知道我是谁?整座大厦只有我一个nv生,我不是目标还有谁?」
快艇跳了一下,把旁边的渠水浅起,我觉得打到我的睑了。
「我们会在这晚把他们全杀了,所以不用担心。」葛莱冷静地回应我,我却禁不住有种不祥预感。虽说只是顷刻之间,那人的脸我已记不清楚,但那双绿眼睛不知为何在我脑里si不去,我就怕他会把我的脸记得清清楚楚。
是的,要置我於si地的人不知道我长什麽样子,本应很安全,就正如我母亲把我藏在这安全屋,以为安全得很,但还是在半夜里遭别人挖破,还一不小心被敌人看见我的容貌。
我并不觉得会有地方是真正安全的,然而我却要不断从一个安全的地点,逃到去另一个安全的城市,往返之间。
我没时间回首这栋住了两个月的大厦,它残破得几乎不能住人,每天跟暗里偷生的昆虫住在一起,并不是什麽安稳之事,却是我停留最久的地点。过往我住过漂亮的大屋、暂住别人的家、地下室,甚至躲到去一艘船上,在海中心漂流了一个月。我不知道这是为了什麽,但逃亡的日子已占据了我的人生,我无法自如。
随着快艇跨越水道间的接口,我们快将冲出渠口,直出一条不知明的河流。我盲目地跟随,一直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河口,直昇机拍翼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才知道我要乘直昇机离开。我紧紧抓住葛莱的衣角,好希望他跟我一起走,但他驶到直昇机底下时,他神se自若地回转头跟我放声说:「我会在另一座城市等你。」
一切,又是另一个开始。
01.虚耗
车厢轻微摇晃,外面绿油油的景se随着轻轻晃动。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景致。我毫无头绪这里是哪,但我跟着火车的速度,一路沿着时而山景、时而海景的画面,高速前进。
车厢内只有我和另一个黑西装保镳,他戴着黑se眼镜,一动不动地坐着,而且只面向我,连呼x1都被他盯着似的,因此我的视线全投入到窗外,尽量感受一下野外的环境,无视被监视的实况。想像我是住在这片田野,每天跟着外面的天气生活,毫无目的x;或是住近海边的屋,有什麽事就去听海浪声,远离城市的烦嚣。
但现在,我只是不断坐交通工具与这些景致擦身而过。
在火车上的天se本来很好,至少有蓝天白云令我的心情好上来,可是转眼来到这座城市,下着密密我灰雨,看不见人的表情,只有数个人影走在街道上。他们匆匆走过,我和保镳就在帐篷下等着一个契机,低头走过街道,到对面的五层高楼房。
我穿着不防水的连帽黑斗篷,大帽完全遮盖我的脸,我猜只有我薄薄的嘴唇露出。黑保镳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捏住我大步前行,雨打在身上瞬间令我变重,走得吃力。
当走进楼房,便闻到一gu浓烈的中药味道,再混杂着cha0sh的气味,令我想吐,尤其刚完成10小时的火车路程。屋内无光,只隐约见到有缕白烟,味道应该是从那边煮药传来。我们直走上楼梯,走了两步我才瞧见厨房旁有串珠链做扇门,里面有位老伯坐着,然後我便什麽都看不见了。踩到上二楼,b一楼更是昏暗,连外面的光也透不进来。这里有条走道,有几间房,我们走到最後面的房间。保镳敲了两声门、再敲一声,然後连续敲了五声,里面的人才来开门。我感恩见到来者是葛莱,但我面目无情地进房,保镳在後把门关上。
房内只有一盏站立的h灯,靠在墙角,照亮深绿se的腰果花纹墙纸,以及靠墙的二人沙发椅。房内终於没有中药味,换来的是陈旧的古董气味,好b说沙发椅上的布料味,像是我婆婆以前住的大宅,内里全是那种奇形怪状的花纹椅子、桌子、被套、地毯。然後是房内的木头味,
葛莱邀请我坐下,他就坐在对面的沙发椅。他一身米白se格仔西装,坐下後才把黑眼镜脱下,露出他的小眼睛,一脸无常地问我:「车途如何?」
「还好。」我看着他倒茶到杯,然後推给我,但我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