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许远望走之前与走之后没什么两样。
“我都是为了你!没有你,我早不跟许远望过了!他害si我!”
郑丽英试图跟她倾诉,“你爸爸在,至少还能吵架。他一走,连架都找不到人吵,凝凝,妈妈心里空……”
她可聪明。
许凝看着他眼睫毛洒下的浓浓y影,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
「凝凝,照顾好你妈妈。以后一定要争气。」
可她不算单亲,因为她爸爸许远望没有正式跟郑丽英离婚,就跟着其他的nv人跑了。
陆时言是她si气沉沉的生活中,燃烧得最烈的火焰。她每每觉得冷的时候,都想偎到他怀里。
许远望最开始不回家的那一个月,许凝每天都坐在窗台前写作业,写完就眯着眼睛看五彩玻璃透下的光。
男孩儿觉得有趣,每回下学就b赛谁扔得准。人多了,nv孩子也来参与。
这是她听得最多的话,多到记忆深刻,记到骨子里。
有人劝慰,有人义愤填膺,但面对这个可怜的nv人,他们帮不了太多,只会在临走前,00许凝的脑袋。
许凝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成了悲剧的罪魁祸首。
许凝从小看得开,一个月后就不哭了。
她征求了老师同意,留下八块钱做班费,因为有同学也帮助过她。剩下的五十元,老师让她全部拿走,抱着她夸奖:“凝凝很bang。”
“怎么等?你长一岁,我也会长一岁。”
许远望有赌瘾,很大的赌瘾。
老师觉得这项活动很好,组织学生捡塑料瓶,然后放在纸箱子里。
许凝从十岁开始,由郑丽英一个人抚养长大。
郑丽英看了她半晌,忽然崩溃了一样,哭得更大声。
他不顾家,对老婆nv儿都不关心,成天在外面鬼混,和他“讲义气”的兄弟们,喝酒赌博p1aog,样样都做。
在学校门口摆一个大纸箱,箱子很瘦,个头b许凝还高,但敞口很窄。
“你不愿意,对不对?你想靠你自己,想向他们证明,当初不该离婚,不该抛下你。你还想当律师,也想学摄影……时言,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那才是属于你的生活。”
“……”
许凝无法理解郑丽英为什么那么伤心许远望的离开。
怀疑他的承诺,可实现承诺需要时间。
她掐灭烟,眯起眼睛,r0u了r0u陆时言的头发,拒绝了他的话。
许凝也最喜欢他那样,又怎么舍得自己毁掉?
她僵y地瑟缩着,不敢躲,疼得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也不敢哭太大的声音,怕再让郑丽英恨。
陆时言不该如此,他应该永远张扬,永远骄傲,眼睛明亮得跟个小太yan一样,浑身朝气。
她开始帮郑丽英做家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有时候也在学校收集塑料瓶。
听说是去了东北,又远,又冷。
最后贴上“塑料瓶投篮机”的字样。
还有亲戚陆陆续续地来家里安慰郑丽英。
往后做得每一次选择,都在围绕着这句话转,并且有主要与次要的顺序。
她仰了仰脑袋,小孩子,多少有些得意和倔强,“妈妈,以后我也能照顾你了。”
力气那么紧,紧得许凝快喘不上气。
许凝向老师提出塑料瓶回收的计划。
“或者你去找你爸妈要钱,他们不ai彼此,但都很ai你。那时候,你就有能力照顾我。”
跑到东北,一部分是为了nv人,一部分
那一天,是郑丽英最后一次为许远望哭。
然后,听郑丽英从夜晚哭到天亮。
“你还要上学,怎么照顾?读到研究生至少五年。”
“不可以。”
她还是不理解。
“……我不要那些,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人走了,日子还要过。
五十元,崭崭新新,交给了郑丽英。
她抱住许凝,就像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有时候,郑丽英哭急了,冲过来,往她胳膊上乱拧一通。
那时候科b·布莱恩特在小男生之间风靡一时,打篮球也是可以用来争相媲美的运动。
陆时言越来越难受,冥冥中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急得口不择言,没有办法思考,只一味地想要挽留:“你等我……”
“……”
郑丽英跟他相处,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哭。
不过,她为郑丽英的伤心找了个很好的理由——不是因为ai,而是因为债。
箱子外贴上她用纸剪得小花小草,也有小燕子,白云,太yan,se彩丰富,装饰得漂亮极了。
尽管小孩子三分热度与好奇很快散去,纸箱子也渐渐无人问津,但许凝靠这个不费吹灰之力的赚到五十八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