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宝音寺有两大名物。一是相传太宗皇帝羽化仙去时留下的古灯,二是出生时金光满屋,凤凰鸣唱,天显异彩的曼殊。
古灯是一盏看上去毫不起眼,灰蒙蒙的灯,可它至今已然千年未灭。
曼殊是个异常俊美的小和尚,眉间一点朱砂痣惹得城中少nv春心萌动。与其他和尚不同,他活泼且大胆,笑起来恣意豪放,悟x极高,但却是个叛逆乖张的。
曼殊知道的,人人皆称,他是佛祖转世而来的灵童。
有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该活成什么样子,似乎一切冥冥之中都已注定。
可他不愿活成被规定的模样,他是个人,自然该活成自己想的那样。
一日,在大堂探讨佛理,主持大师在与众人讲授佛家慈悲,他讲了一个佛祖割r0u喂鹰说故事。
“我佛慈悲,不顾自己x命安危,也要渡众生脱离苦海。众生皆苦,然需要我们秉承佛祖意念,度化万物。”
曼殊举起手:“主持大师,我有一不解。”
“但讲无妨。”
“鹰是r0u食动物,和其他r0u食动物一样,离开了r0u便活不下去。这只小鹰快要饿si了,佛祖割r0u喂之,救其一命,如若其饥饿难耐,还会去找别的小动物,,b如兔子之类亦会被杀si然后吃掉,况且这个小鹰如果要活下来,总还是需要杀si至少几百甚至上千兔子,那么那些兔子的si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佛祖作孽?”
“倘若依你所见,曼殊,你该如何度化?”
曼殊咧嘴一笑:“世间恶人有如食r0u之鹰,恶x难改,手中亦有无数鲜血,非一味度化即可,倒不如以杀止杀。”
“孽障!”主持大师气得从蒲团上坐起,将手中念珠扔向他:“怎可有如此荒唐念头!滚去祠堂反省!”
曼殊莫名挨了顿骂,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每每提出不同见解,总会惹来旁人的侧目。
他亦不解这戒律清规,所谓酒r0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如何在乎这世俗凡规!
曼殊敞开衣襟,盘腿坐在地上,全然不顾形象,顺便打了个呵欠。正好有些口渴,他俯下身从祠堂供桌下拿来前几天藏好的酒。
仰头对着酒坛直接喝了一大口。畅快!
他拿着酒坛对着佛祖塑像敬了敬,笑道:“人间至味,不入红尘怎可度化红尘。”
供桌上燃烧的古灯的灯焰无风自动,突然间化作一个身着红衣的少nv,她眉眼含情,眼波潋滟,托腮而坐于案上。
此等明yan姿se,连被称为天下!三皇子不必谦虚,我们自然是支持你的。”
“哦?那依护国公所言,是觉得先皇的si与我有关?”沈望星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青se朝服,头戴青se冠玉,徐徐走来,从容不迫,丝毫看不出大病的虚弱。
“你不是病了吗?”右侍郎大惊失se。
“看来诸位不太希望我沈某的病康复了。不过,立君之事怎么可以没有我沈某在场呢?”她yy一笑:“今日朝臣们真活跃,丝毫不像之前,镇南侯谋乱之时,殿上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沈望星是借着话由讥讽他们都是草包!右侍郎y起胆子:“那是因为我们不服你沈望星。”
“不服我?”她眯起眼:“这可奇了怪,我舍命镇守京城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我没日没夜处理灾荒之时,你们在做什么?我沈望星捐出十万两白银赈灾之时,你们又做了些什么?”
她过于激动,连连不住咳嗽。
李钊看到此景终于放下心来,还以为他沈望星有通天的本事,能抵过他们辽族的慢x毒药。
没错,他们早已布好了局,沈望星每日要批的折子上都淬满了西域传来的毒药。为了提防他府里那个医nv,他们的折子都是无毒有毒一起打乱,一并送了过去。
这么多日,终于让他听到了沈望星病倒的大好消息,只是为何他今日看上去又jg神抖擞,真是不解。
沈望星小心翼翼,尽量不露出丝毫破绽。
“这药吃了,能让你片刻就如常人一般,甚至红光满面。但是它的副作用也很明显,吃了会让人日日五脏六腑忍受着剧痛。这药也不是神药,所谓起si回生也不过回光返照,只会缩短寿命罢了。”白苓拿出木盒,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粒白se药丸。
“你确定要吃吗?你t内本就积毒颇深,倘若吃了,只怕连我也无力回天了。”白苓按下她就要服用的手。
“白苓,我不能放手不管。”她眼神坚定。
“真拿你没办法,去吧。”白苓松开手,看向窗外:“你这一走,我不久也会去云游四方了。”
“也好,我们就此别过吧。”沈望星服下药物。
“那琉璃呢?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他啊,我也不知道。”沈望星一脸风轻云淡,似乎已经放下了。
李钊看着众臣瞬间弱下去的气势,真是内心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