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能跟我讲下为什么打架吗?”郑淙远站在浓重的夜se里,低声问。
黑暗里只听得到罗烟沉睡的轻微呼x1声,良久,罗景逸开口,“他给我看罗烟的直播回放,说她……”他没接着说下去。郑淙远了然,果然还是高中生,回击的方式也是当下立断的直白。“我知道不能打人,但我忍不住。”罗景逸顿了顿,“是你的话忍得了吗?”
郑淙远上前拍了拍他的手,“好好休息吧。我是你这个年纪的话,说不准。但现在是不会的。”罗景逸还是过于年轻,也仍然带着少年的善良,他还不知道想要折磨一个人,根本用不上躬身给予r0ut的疼痛。那是最下等的宣泄。
罗烟在天还是钴蓝se的时候醒过来,罗景逸还在睡着。她立起身,从肩膀上滑下毯子,她疑惑着把它叠好放在沙发上。以为是医院放在病房的用品,因为睡着觉得睡梦中随手打开盖自己身上的。
罗烟拎着早饭回病房的时候在门口看到郑淙远。他身上一套整洁的西装,和昨天不一样的款式和颜se。罗烟一怔,“郑总早上好啊,您吃了早饭了吗?”
“如果我说没有呢。”
“那我这里正好有一份,您吃一点……?”罗烟试探着问。罗烟其实没吃早饭,郑淙远要是说自己没吃,罗烟就把自己的这份粥给他。郑淙远看了眼她手上拎着的打包袋,显然是双人份的。于是他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自己已经吃过了。
“你弟弟知道了你做直播的事了。”郑淙远的语气平平淡淡的。
“啊?”罗烟一下子愣在原地,在脑子里把组成这个句子的几个字重新组合消化。
“他跟人打架是因为他同学发现了你的直播视频,可能说了什么侮辱x的话吧。就打起来了。”
罗烟默不作声,她一下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她只说,“罗景逸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我不清楚,应该b他同学给他看视频的时候早。”郑淙远双手cha在口袋,看着罗烟,“你不会想要一直瞒下去吧,其实这不可耻。”
“你跟他好好谈谈吧。”
罗烟打开病房门的时候罗景逸已经起床了,他坐在床上,望向窗外,罗烟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天际只剩一点点晕得暧昧的靛蓝,和澄h的曦光拉扯出连绵山一样的se块。“吃早饭吧。”她说。
罗景逸吃饭的时候没有说话,这样的场景好像是很少的。罗烟没有习惯这样的沉寂,所以她率先打破了寂静,“打人是不对的。”
“恩。”罗景逸轻轻地应了声。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家长会的前段时间。”
“对不起……”罗烟低下头,突兀般悄声道歉。
罗景逸放下碗,注视着罗烟,“为什么要道歉?你觉得可耻吗?”罗烟没有说话,“你想过吗,最该道歉的人是我,你为了负担家庭开支一天打两份工,反而要因为自己的选择愧疚,我安心享受着你的付出没有承担过一点责任。”
“你为了我和同学打架,其实你的同学……可能也没有说错。”罗烟开口
“他没有说错?”罗景逸被气笑,“他骂你是b1a0子,说你下贱,谁都可以c。罗烟,你看着我,你凭什么看贱自己?”
罗烟的手指搅在一起,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你没有错,不要惩罚自己。”
她哪做错过什么,她的职业并没有触犯任何一条不l的红线,她的每一次直播都明目标明年龄限制,如果有过激的内容还有提醒看客不要模仿。只有t0ukui者生了邪念。就像这个世界上施害者永远站置高地,作高人一等的审判姿态,为自己的卑劣开脱,把罪过蒙上受害者的眼睛,妄图合理其荒谬的恶行。
罗景逸前屈擦去罗烟脸上的泪水,“姐姐,以后的事都不要瞒着我好吗,最起码我想和你分担一点生活上的事可以吗?”
罗烟的眼泪从眼角淌过鼻尖,落在被褥上,她的脸被罗景逸捧起来,像对待一件宝贝,他伸出舌尖卷起罗烟的泪珠。濡sh的舌尖触上罗烟冰凉的脸颊。最后吻落在罗烟的额头。
“快吃吧,粥快凉了。”罗烟x1了x1鼻子提醒他。
罗景逸不知道郑淙远做了什么,没过多久昨天还飞扬跋扈的nv人带着自己的丈夫过来赔礼,说替自己还没有醒过来的儿子也为自己昨天冲动的莽撞行为道歉。罗烟赶紧站起来说好,说只要不影响两个小孩在学校里的正常交往就好。
罗景逸听到罗烟的话抿紧了唇,他再见到王志也还是想狠狠地教训他,哪怕郑淙远说他这是冲动不可取。一想到那张脸上公然猥琐的笑,他就想把王志的五官拆下来碾碎。
罗景逸身上的伤恢复起来很快,伤的更重的其实是他的同学。罗烟也骂过罗景逸,为什么下手不知轻重,让人躺在病床上数月也不见得会有好转。罗景逸怕她生气,只说不会有下次。但实际上他只觉得自己出去的拳头还不够痛快。如果重来,他仍然不会有半分的手软,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揍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