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肖垂下头,避开张晟的视线,他没有拨开张晟的手,也没有回应。张晟以为他刚解酒还没清醒,收手後,看着顾子肖。
「还把桌子压烂了……你是怎麽跌的啊?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有哪里会疼吗?」卢夕蝶问道,在怀里寻找药包。
彷佛在回应顾子肖喊出的名字,那只生物跳了起来,在顾子肖身边绕了一圈,这一次他蹭了顾子肖的脸颊,却用力过猛,直接把顾子肖撞倒在地。
顾子肖慌了,看着进来的卢夕蝶,思索着该如何解释浑沌的出现。卢夕蝶眼眸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
顾子肖其实还不累,他笑着应了一声,目送卢夕蝶离去。卢夕蝶一走,浑沌马上跳到他的床上,又压在他身上。
这难道就是四凶之一的浑沌?
「苦到说不出话?」张晟闻了闻顾子肖搁在一边的木碗,「闻起来还好啊。」
那只生物颜se火红,没有五官,看起来是少了头的躯g,肥圆光溜,腹部处长着六条像人手一样、却十分粗壮的腿,背上生了四只羽翅。
「师弟,发生什麽了吗?」卢夕蝶一直都在房外,听见顾子肖的叫声,担忧地推门进来。
你跟小予平常酒量不是都不错的吗?其他人都只醉一两天,你俩这麽久才解酒?」
「你是什麽?」顾子肖吓得往後退了好几步,正想拿出符纸戒备,却发现换上的病服根本没放半张符纸。
卢夕蝶察觉两人之间微小的怪异,笑着过来打圆场,「师弟,药太苦了吗?」
「要帮忙吗?」娄津斗的声音从顾子肖身後响起。
「师姐?」顾子肖惊呼,仔细一看,卢夕蝶没有反应,沉沉地睡着。她该不会在门口守了一晚,只是担心顾子肖半夜又出事?
此时距离婚宴已经过了六天,姝影倾城与翼火林的人都已离开清音镇,回春岛的人因为卢夕蝶担心她师弟师妹而坚持要留下,岛主颜锲没有反对,他们b预计时间又多留了三天。
「天啊,你到底想怎样?」顾子肖伸手捏了浑沌一把,手感不错,他又r0u了几下,浑沌发出低沉的笑声,滚到床下,又跑到房间角落去缩着了。
卢夕蝶扶着顾子肖躺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你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吧,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街上逛逛。」
「浑沌?」顾子肖试探x地喊道。
「师姐,你听我说……」顾子肖连忙道,却又不知道应该怎麽解释。
「疼疼疼!你好重啊!」顾子肖被压在地上,想把浑沌推开,力量却不够,只能继续躺着。
顾子肖翻个身,把自己闷进被中,不再理会张晟。卢夕蝶把张晟请出去了,她看着顾子肖,微微皱起眉,随後也跟着离开房间。
浑沌蹭够了、跑到角落待着,顾子肖才能再站起来,卢夕蝶担忧地望着他,伸手理了他的鬓发。顾子肖冒了一身冷汗,好险卢夕蝶没看到浑沌,但为什麽浑沌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又为什麽只有他看得到、听得见它?
「累了。」顾子肖道,闭上双眼。
顾子肖回想以前读到有关浑沌的书籍,似乎……似乎有这麽一个叙述,一般人看不到、也听不到浑沌。所以卢夕蝶现在可能看不到浑沌?难怪刚才浑沌笑了那麽久,她却一直到顾子肖出声时才跑进来。
「你不是才刚醒来吗?又想睡?起来出去走走,这样才会快点好。」张晟握住顾子肖的手晃了晃。
人声远去後,安静了好一会儿,顾子肖又听见其他声音。那是之前他在清声殿後院吹箫时会听到的那个声音,它竟然也出现在碧君厅了?
血见愁大步走来,从怀里拿出一
「难道又是作梦?还是幻觉?」顾子肖伸展筋骨,换好衣服後,离开碧君厅,刚推开门,就看到卢夕蝶坐在门口。
头晕?跌倒?顾子肖此刻头真的晕了,这怎麽看都是被浑沌压在地上,卢夕蝶怎麽会觉得他是头晕自己跌倒的?
这个外貌,又喜欢音乐,还会发出独特的笑声。顾子肖扬起一边的眉,这难道是……
那生物似乎对顾子肖很有兴趣,走到他面前,蹭他的手背,看起来没有敌意。顾子肖试着抚0它,它发出欢快的笑声,正是顾子肖之前听过无数次的那声音。
顾子肖起身,从一旁找出自己的洞箫。他正要吹奏,突然窗户被什麽东西撞开,顾子肖还没来得及错愕,一团火红冲进他的房内,撞倒几个矮柜、还压烂了一张木桌。
顾子肖轻轻伸手想把卢夕蝶移到房内,害怕打扰她休息又不敢出太大的动作,双手在空中b划,僵持了许久没有动作。
「子肖,你说说话啊?别不理我。」张晟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动手戳了顾子肖的脸颊,「都几天没跟你说话了,一醒来又不理我?」
天光泛起鱼肚白的光亮,顾子肖渐渐醒来,环顾四周,浑沌已不在房内,房间乾乾净净,不像被浑沌冲撞过的狼藉,
卢夕蝶走到顾子肖身边,拉着他的手,「怎麽?头还晕吗?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