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名妇人的哭喊声。
妇人揪着一名老者的衣领,透明的泪水纵横在妇人满是风霜的面容上,略凹陷的双颊以及眼窝显示出这人的生活并不理想,早已哭哑的嗓音透出当中的无尽凄凉与悲痛,和其余村民喜气洋洋准备祭典的模样成一大对b。
那名妇人不一会儿便给老者身边的人架走往後拖去,待村长不理会他走远後,妇人才给架着她的壮丁扔到地上,双眼无神地直视远方,半晌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往村北的方向走去。
「村北的孙娘又来了,真晦气啊。」
坐在隔壁桌的其中一名青年呸了声,眼里尽是轻蔑和不屑,随意往声音来源看了下後便重新和同桌之人谈起天来:「成天疯疯癫癫,四处和人说自己的儿子给妖怪捉去!现在可好,还跟村长抱怨了,最近都在准备丰收祭,哪来的时间管这疯言疯语风语!也就公子心肠好会去帮忙她??唉这一去也不晓得会不会有危险,毕竟像公子那样的好人实在不多了??」
「虽说这时点提出确实晦气,但也不能断定就是疯言疯语,前阵子不才有几户人家的j无缘无故没了吗?整座村子翻了遍都没看见,说不准就是那妖怪做的??」
「你且住嘴吧!呸呸呸!」
妖怪?
这一关键字让莅晨无暇再去注意桌面上的小狐狸,脑内所存在的知识使他在一瞬间假设了几个最坏的可能x,赶忙起身走过去打招呼道:「二位兄台,打扰了。」
二位青年原先聊得好好的,此时无缘无故cha上一个人不免有些尴尬,可一见来人是位身穿白se道袍眼眉温顺的年轻人,谈吐有礼却不疏离,淡se的眼里还带着微微笑意,一看便先起了三分好感,心中的戒备瞬时少了几分,放缓神se问道:「不打扰、不打扰,请问道长有什麽需要帮忙的?」
「谢谢,其实是想问些问题——在下对於两位方才说的妖怪有些好奇,不知道能否详细说说?」
那二人顿时面面相觑,场面沉寂了半晌,最终看上去较为沈稳的青年回应道:「不好意思,对於这件事儿我实在不敢多说,您也晓得今晚就是丰收祭,大夥儿对这类话题都尽可能闭口不谈,就怕触了霉头,来年天公不作美,作物出了差池,希望您t谅t谅。」
不说难道事情就能当作不存在吗?
莅晨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本来还想要多劝几句,但转个念一想,这失了儿子的事主刚刚就在旁边,为何还要舍近求远?
心里这麽想後,莅晨也不再纠结於和眼前两人套取关於妖怪的情报,一转念,想起了方才话中还有个令他在意的词:「既然这样,妖怪一事在下就不再提了,不知方才所说的公子是???」
一提及这话题,最先开口抱怨的那一位青年眼睛顿时一亮,笑道:「说起公子,这可真是咱们琉璃村的村民的福气啊,公子他——」
「喂喂、快些住嘴!」
说没几句嘴就给人捂住,沈稳青年看上去有些慌张,确认对面的人嘴已经捂实後回头对着莅晨陪笑道:「抱歉啊这位道长,我这朋友脑子不太清楚,大概是给太yan晒迷糊了,应是方才周围吵嚷道长听错了,咱们并没有提及这人。」
面上的笑容这会儿是真的完全僵住,怕是马上就要挂不住了,心头发闷地道过谢後,莅晨一边叹气一边打算从客栈离开,将走之时,却见那头金毛小狐狸还在木桌上待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妇人离去的方向,虽说形容一头狐狸若有所思有点儿奇怪,但莅晨真的有种这狐狸脑袋装满千头万绪的感觉。
应是觉察到他转过身的动作,小狐狸摆了下尾巴转头望向他,跳下木桌往妇人离去的方位走几步,随後往那处略仰起头,感觉像是叫他往那边去一样。
都已经这样了,再察觉不到这狐狸有问题莅晨怕是脑子真有问题,莅晨往前走两步想仔细看看这举止怪异的狐狸,不料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小狐狸便立即起身往前跑,奔跑之余还不忘频频回头看後头的人还在不在,见莅晨跟得游刃有余的模样,这才毫无顾忌地全心全意往前奔跑。
琉璃村本就不大,这麽跑上一阵子後一人一狐逐渐远离村落中心,两侧房屋越来越破旧,眼看再几步路便要往深山老林靠齐,走上山去了。
「小狐狸,你这是想把我带去哪啊?」见周围也没了其他人,不怕被当作和动物自言自语的疯子,莅晨便开始和狐狸说起话来:「再跑下去就要直接上山了,总不会是小狐狸要请我去你家做客吧?」
听闻这话,小狐狸放慢步伐,尾巴大幅度地甩了甩,小脑袋迅速往右一撇,哪怕是对动物语言一窍不通的莅晨,也能从这肢t语言理解到一个讯息——谁要请你来作客了,不要脸!
似乎被狐狸嫌弃的莅晨很是哀怨。
自怨自艾之时,金狐狸也停下了脚步,往周围看了下後,莅晨才发现这看似荒郊野领的地方附近有座围着简陋藩篱的木屋,只是因为周围林木众多,从被开辟的道路上看恰巧位於视野si角,这才不容易被发现。
小狐狸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