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涵有些无聊地盯着笔电萤幕,大学生并没有暑假作业,因此暑假是她最有空的时候,这段期间她会找些剧、电影、来看,甚至书写,让自己的作品能赶上寒假开学後校内的文学奖。
她看着word档里的空白发愣,那一闪一闪的直线彷佛能闪出声音,叩叩地闪出一段莫名的回忆。
高中的栀涵课业压力极大,在社群软t中发文抱怨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事,她也小心翼翼地封锁了一些能看见她贴文的对象,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直到某天栀涵发了一篇关於无法实现自己梦想的文後,有人敲了她和苡晴的房间门,苡晴开了门,听到来人的声音後,栀涵才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麽。
关桓也不嫌房间拥挤,y是走入房间,在栀涵的座位旁站定,不顾对方正穿着睡衣,也未徵求同意,他伸手抚上她的背,进行他自以为是的安慰。
栀涵觉得反胃,对於一个大学毕业、整天游手好闲,甚至找朋友到家里喝酒的人感到恶心,可她无法开口,身子就像是被泡进水泥,动弹不得,咬牙挤出的几个字也只是:「我没事。」
关桓不但没打算ch0u回手,掌心还在栀涵的背上来回游移,接着不si心地又追问:「你贴文里不是有说在写?可以给我看看吗?」
「借同学看了。」
栀涵清楚知道自己的放在哪,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借人,但她只想尽快打发这个不速之客。
他故作轻柔的嗓音於她而言十分恼人,如深夜熟睡时在耳边飞舞的蚊子,她想一掌拍si牠,可身处黑暗,连牠的影子都抓不到。
栀涵忘记关毅是怎麽离开的,回忆就像破了的玻璃杯,锐利得能割伤人的碎片总让人印象深刻,而那些碎片总在心头上割着、划着,似乎要等到血乾涸了才停止,但血好像永远流不完。
那年,栀涵高中三年级。
天空开始下起大雨,雨水打在窗外的铁皮遮雨棚上,声音听起来虽然有些闷闷的,但成功将栀涵从回忆里ch0u离,她起身离开书桌,将椅子靠好,快步走到厕所前拿了一些堆放在角落的旧衣服和脸盆,又赶紧回到房间。
时间算得刚好,在栀涵布置好脸盆和衣物时,一颗小水珠从天花板漏下,不偏不移地落进摆放好的脸盆里,溅出来的小水花也刚好洒在脸盆四周的衣服上。
处理好漏水的事後,栀涵一手抱着笔电,一手抓了童军椅摊开,坐在衣柜的前方,就算离脸盆旁的衣物不到十五公分,至少笔电不会遭殃,而苡晴依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房间漏水的事一向对她没有影响。
栀涵将笔电放在自己腿上,浏览着社群软t上的新闻,一篇美国乐团主唱的新闻映入眼帘,那个摇滚乐团在全球极为有名,也因此,乐团主唱自杀的消息也震撼全球,所有人无不开始关心现代人文明病所造成的伤害。
报导里描述主唱长期受忧郁症所苦,甚至扯出其小时候遭到友人x侵的过去。
栀涵瞠大双眼,在一个极度惊讶的状态下将整篇报导看完,没有特别去理会那突然被ch0u起的回忆丝线,她尝试压抑自己的心绪,限制自己陷入满坑满谷的恶心画面,可有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早已被挖掘出来,她将报导关起来,但那庞大的资讯貌似不打算放过她,下一篇跳出来的竟是几个月前nv作家遭y0uj,最後自杀的相关报导。
她想起前阵子nv作家自杀的消息传开後,震惊了整个社会,网路上多了许多文章,大家纷纷出面或谴责、或抱怨、或述说自己的经验,某些文章被大量转发,某些人遭受攻击,大家无不成为键盘手,喀哒喀哒地发表自己的看法,甚至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以无感的文字留言中伤他人。
而现在,又有几个人记得那位nv作家呢?
栀涵闭上眼并深x1一口气,可幼稚园时期的画面却毫不留情的冲进脑海。
栀涵读的幼稚园很特别,里面充满身障的孩子,栀涵所在的班级是唯一的正常班,除了平时的一些画画、玩耍、学习外,他们多了一个机会学习如何照顾别人。
栀涵记得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後,记得那位老师叫小草,是她在那间幼稚园里最喜欢的老师,每个礼拜总有那麽一天,那麽一个时候,老师会坐在教室里的木头地板,小朋友们会围着她,一双双渴望学习的眼睛总睁得大大的。
「今天老师要教你们怎麽保护自己!」小草老师微笑,坚定的眼神看着那群坐在自己前方的小朋友。
「如果有人0你,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话,要大声说不。」
「不!」有几个小朋友立刻嘻嘻哈哈地大喊,有几个0了一下隔壁同学的手臂或脚,被0的同学也立刻大喊不,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有些地方……」当老师再度出声,小朋友们便很快地安静下来。
「不论是谁都不能乱碰我们泳衣遮住的地方。」似乎觉得刚才小朋友们的举动不够庄重,老师接着补充:「被碰了一定要很严肃地说不。」
看着小朋友们依旧带着嬉闹的眼神,小草老师决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