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境交界处的一片私人山坡地,山t中近乎挖空,包藏了一处小型山中基地。连通各处的隧道中架设着照明设备,除此之外,高科技产品少之又少,偶尔能见的古旧器具更彰显此处的与世隔绝。
来往之人皆身着同样的墨黑连帽长袍,肩背处绣以暗金se纹饰,在炽亮灯光下辉映着暗芒。主通道直连山外,此时走进两名祭袍人物。当先一人袍se纯白,袖口绣有银红图样,诡谲繁复的线条缠绕直至上臂。
「当年放任那批叛徒与侦查班结盟,姊姊着实失策。」粱孟颀拉开白se连帽,灯光照s下,前颈上一道长而狰狞的旧伤疤清晰可见。
邵海琴紧随其後,冷若冰霜的神情毫无波动:「没了刑柱和甲盒,我们的进度还会再延缓。乱葬岗的动静太大,可能已经引起他们注意。」
「鬼魂就该留在灵域供养浊君,那些人浪费自己的天赋解放鬼魂,简直愚钝。」灵域中几大灵族都已被浊君吞噬殆尽,蓄积的y气尚不足使浊君进入现世,现下祭器又损坏了两个,梁孟颀大感烦躁。
「他们不断解放y气最充足的怨灵,乱葬岗的囚魂也在他们管辖之内,我们却还得继续收集y气。如今会所里还记得通灵者曾经分裂的不剩几个人,最好趁他们没查到我们头上前,先下手为强。」
「会所的确是後患,但现在为时尚早。动了会所等於向侦查班宣战,此时还不到我们曝光的时机。」
二十六年前,通灵者因理念分歧曾分裂为两派,将近半数的人离开,三年後与警方特殊小组合作後建立了会所;留下的半数人则坚持着原本的理念。
通灵者人数本就不多,分裂後两派都元气大伤:会所在侦查班的庇护下上了轨道;而他们自那时起便隐姓埋名,几十年来暗中作业、销声匿迹。会所的那批通灵者没有更多留意本家的没落,人员不断轮替的现在,年轻一辈更是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要想找出乱葬岗异变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得花上不少时间。
「就算拿走两件损坏的祭器,凭他们的本事也没那麽容易查出我们,暂且不需顾虑。眼下乱葬岗暂时不能有大动作,就再去弄出几起凶杀案吧,你知道形成怨灵所需的条件。」梁孟颀随口吩咐,邵海琴点头,脑中很快有了初步规划。
行经一处,左侧支道突然传出些微响动,两人停下脚步,梁孟颀拦住走出的一人询问状况。
「阿颀,来得正好。这次来的鬼魂太凶,二号si了,其他小孩叫个不停。」
「si了?屋漏偏逢连夜雨。魂牢没抓住那个鬼魂?」梁孟颀缓缓梳过头发,眉头拧得更紧。
「抓是抓住了,但是那鬼一上身凶气太重,二号直接在g阵上昏过去,灵魂被震碎了。」
「小孩果然不堪用。韦仑,你带人来收拾,凶灵我来处理。」
戴韦仑应了声,脚步不停地走了。两人转进支道,尽头处房内的杂乱声响清晰地传进耳里,夹杂尖锐刺耳的哭声和叫喊,以及震耳yu聋的、怪物似的咆哮。
中等大小的房间内装设纯白,仅有四张简陋的铁架床架在墙边,三名约十二、三岁的孩童全挤到了角落的床上,抱在一起尖声哭喊;房间中央立着全身被黑雾掩盖着的鬼魂,鬼魂魁梧高大的身形散发隐隐红芒,被没入地面的巨大锁链牢牢缚住;那链条是几乎不可视的纯黑、包覆着浓重紫雾,遭到綑绑的鬼魂震怒嘶吼,用尽全力试图挣脱的姿态如同凶兽。
看不清黑雾下的鬼魂面貌,仅有那骇人的厉吼响彻支道,三名孩童看着鬼魂脚下那睁着失魂双眼、瘫倒在地的同伴,吓得恨不得贴进墙里,看见走进房里的梁孟颀和邵海琴,眼中恐惧甚至更加剧烈。
「看这黑雾,真凶啊,y气浓得可见。」
梁孟颀缓缓踱步至鬼魂正前方,b近了鬼魂掩盖在重重雾气下的脸:「被束缚而感到愤怒,是吗?」
黑雾顿时更加狂乱地翻卷起来,梁孟颀直面那团混沌的神情竟浮现出一丝喜悦。
「那就好。」
「你的怨气愈重,才更有价值。」
鬼魂听了梁孟颀的话语後更加愤怒,手臂猛地一挥,却堪堪停在梁孟颀面前、被锁链牢牢牵制住;男子不为所动,平视着鬼魂的双眼没有丝毫晃动,甚至多了分嘲讽。
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孩子瘫软在他脚边,他语带苦恼:「我不喜欢别人破坏我的东西。海琴,刺刀。」
邵海琴从腰带上ch0u出一把细长的尖刀走上前,鬼魂看见邵海琴手中的刺刀,周身的黑雾随即散去,唯有t内往外溢散的腥红薄光仍兀自流动;梁孟颀眼底兴味浓厚,嘴角扬起一道冰冷的弧度:「看来你也知道这刀的来头,正好。」
鬼魂抬起黑雾散去後依旧狰狞的面孔,瞪着梁孟颀的眼中凶光不减,厚重回荡的嗓音粗糙嘶哑:「与他共谋,你落不得好下场,所有人都一样。」
梁孟颀低低笑着,眸中浓郁y鸷:「人终有一si,但一切何尝不是从si後开始?」
邵海琴旋转手中的刺刀,由y气凝聚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