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派纷纷派了人来一同处理这件事,其中华山派派来的人数最多,足足有六个,足以见得他们对此事的重视。应该说,足以见得他们对楚寻真有多恨。堂前有穆辰作证,倘若楚寻真说不出个一二来,恐怕华山会借此机会除掉他。叶掌门仿佛又苍老了几岁,他扶着梨花木椅的扶手,眼皮往下耷拉着,像是快要睁不开眼睛。“真儿,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弟子没有错。”楚寻真开口,高声道:“弟子不过与赵兄把酒言欢,聊些奇趣见闻,何错之有?”华山派长老猛然站起身,神情激动道:“你这是承认了,你与那魔教之人勾结!竟将人带上了武当!简直……简直是不成体统!你让六派的颜面何存!”他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楚寻真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然大笑起来。“六派的颜面?”他笑得眉头舒展,望着在座众人,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视过去。今日过来的人,都是颇有资历的老人。楚寻真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慢慢道:“昔日血洗出岫山庄的时候,诸位可曾顾及过六派的颜面?” 童言无忌楚寻真此言一出,房中陷入短暂的寂静。很快便有人出言打破安宁——华山派长老冷笑一声,直直望向坐在首位的叶掌门:“好你个叶掌门,包庇罪徒便罢了,竟将……”话说到一半,长老眼珠一转,生生将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若是他此时责问叶掌门,便等于变相地承认楚寻真方才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坐到长老的位子,在座的哪一位不是人Jing,华山派长老自然明白,这时候不该当那出头鸟。叶掌门看着跪在堂下的楚寻真一言不发,倒是一旁明通长老出声训斥道:“寻真,休得胡言!”昆仑派的那位长老从进门起便一直在旁观望,如今终于开口。他捋着胡须,慢悠悠道:“我等本无意插手武当的家务事,只是此事重大,关系着六派的颜面,恐怕要请叶掌门给我们一个交代。”其余几派与武当本就没有太大的矛盾,为了不得罪武当,此前一直没有发声,听完昆仑派长老的话,剩余几位长老对视一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要叶掌门给出交代。穆辰再怎么傻,拜入师门之前也是世家子弟,自然听出了众人话中的意思。今日这件事,不是他应该听到的。他脸色煞白,又悔又恨地等了楚寻真一眼。诸位长老还在低声交流,楚寻真脸色未曾变过,从说出那番要命的话语之后,就挺直了腰背跪在地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想死别拉上我啊!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穆辰心中来气,却忘记了,正是因为他到处散播楚寻真与魔教勾结的消息,才有了今日这样的局面。另一边。江雪澜故技重施,又要拿晏清河的性命威胁陆宛。只是这次,陆宛并不像上次那般配合。“好啊,”他侧过脸,不愿看着江雪澜,“你要杀师兄,干脆连我一起杀了。你若是不先杀了我,我肯定不会让你伤害师兄的。”这话听到江雪澜耳朵里,便成了陆宛甘愿为晏清河去死了。他气极反笑,连连点头,“好,既然如此,那本座就如你所愿,先将你杀了,再去杀你师兄。”说罢伸出右手扣住陆宛的脖颈。掌下的脖颈修长白皙,肌肤温热,透过皮肤可以感受到跳动的脉搏。江雪澜冷着脸,一双凤目紧紧盯着陆宛,手指缓缓收紧。陆宛脸色涨红,双目也逐渐开始充血,他微微张嘴,有些吃力地喘息。眼睫微颤,竟睁开了眼,无声地与江雪澜对峙。二人目光接触,江雪澜不知怎的,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扣在他颈上的手,将那只手盖在了陆宛的眼睛上。若论性格,陆宛这人其实是有些无趣的,虽安安静静不会让人生厌,但也不够讨喜。论长相,他的模样也不是一等一的好,总不至于令人日思夜想,念念不忘。陆宛不见得有多好,江雪澜有时也觉得奇怪,他想要陆宛,对陆宛的占有欲,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思考的范畴。见到陆宛与旁边说笑,他心中便不痛快,恨不得杀了与陆宛接触的所有人,让陆宛的眼中从此只有他。方才陆宛阻止他杀晏清河,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出门去将那晏清河杀了。不过他也知道,倘若他杀了晏清河,陆宛恐怕不会与他善罢甘休。遮挡住陆宛的视线,江雪澜皱了皱眉,属实不知该拿眼前的人如何是好。“赵午叔叔!你可算回来了。”江离在客栈等了赵午七日,终于等到他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赵午奉江雪澜之命,上武当去找楚寻真,若非江雪澜在信中告知他与楚寻真昔年相处时的密语,恐怕赵午没有那么轻易便能获取楚寻真的信任。
楚寻真与江雪澜乃是昔日老友,江雪澜却指使赵午将他害到众叛亲离的境地……赵午长叹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为了隐匿行踪,赵午特地多到了几处,确保身后没有任何人跟踪,这才回到客栈,因此身上才这么狼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江离在他面前乖巧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与他对着干,甚至连称呼都改了。江离的身份毕竟金贵,容不得半点闪失,赵午不敢带着江离去荆州,于是在荆州城附近的小镇中找了一处客栈,让江离藏在客栈中等他回来。“赵午叔叔,你的事情办完了吗?”这几日,江离一直听从赵午的吩咐,躲在客栈中不出去,除去出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中,就连一日三餐都是店小二送过来的。赵午知道他恐怕是闷坏了,想了想,告诉他:“办完了,走,我带你出去逛逛。”到底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