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公子。”程轩手里还握着扇柄,冲他抱拳一笑。“我让师弟们去打了些野味,已经烤上了,等会儿兰公子一定要赏脸尝一尝。”兰公子作为商人,想必什么山珍海味都见过,因此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陆宛倒是眼睛一亮:“野味?什么野味,蛇?野猪?还是鹿?”“咳……”程轩屈起食指挡在唇边压下笑意,“宛儿,是山鸡和野兔。”陆宛脸一红,假装去看火上架的东西,溜到一边去躲着了。“宛儿?”兰公子负手站在一旁,随口问道:“程少侠与师弟关系倒是挺亲密。”程轩笑笑,他心中还是警惕的,并没有过多透露什么,在旁人看来,却是他默认了与陆宛的关系亲近。兰公子的马车十分宽敞,还有松软的被子可以盖。陆宛裹着被子躺在车里,耳边还能听到火堆燃烧的噼啪声与守夜人小声交谈的声音。白天睡了太久,他在车厢里翻了个身,并无睡意。车厢另一边睡着兰公子,陆宛不知道他睡着没有,怕打扰到他,于是轻手轻脚地爬起来。“陆公子,”灯火一闪,兰公子掏出火折点燃了蜡烛,“有什么事吗?”他衣衫微乱,但是眼神清明,想来也不是很困。烛光照亮了小小的一片地方,车厢内黑影晃动,是陆宛披着被子坐起身。“我睡不着。”将下巴抵在柔软的被子上,陆宛歪头看向兰公子。人多鸡少,刚才在火堆前,陆宛与兰公子分吃了同一只鸡腿。那只鸡腿烤的焦香流油,滋味非常的好。本来陆宛是可以独占一只鸡腿的,可他见其他人热热闹闹的分食山鸡,兰公子孤零零地坐着,心中不忍,便将自己那份分了些给他。望着陆宛温雅的脸庞,兰公子嘴唇微动,勾起一个有些刻薄的笑容来。“陆公子对谁都是这样吗?”“嗯?”陆宛面露疑问地看着他。“我与陆公子并不算熟,”他靠着车壁,冷声道:“陆公子便可以拿着鸡rou喂到我嘴边。”“我不过是……”见陆宛还想狡辩,兰公子嘲讽一笑,将烛台放到一边,手撑在陆宛腿前,身子往前凑近了些。“不过是什么?陆公子不是武当的弟子吧,却与程少侠如此亲密,莫非有什么其他关系不成?”陆宛睁圆了眼睛,为他这带着恶意的言语惊到了。他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可能是因为常年的养尊处优,兰公子的肤色有种病态的苍白,使他看起来乖戾Yin沉。“兰公子,”他咬了咬牙,轻声道:“我虽然很感激你帮了我,但也希望你不要信口雌黄,我与程轩师兄不过是普通师兄弟关系。”“师兄弟?”兰公子轻嗤一声,“谁会信呢,我看他叫你叫的倒是很亲密。”“你——”陆宛气结,松开手中的被子想要下车,“多谢兰公子招待,我看我还是回……”一句话尚未说完整,陆宛的手腕被兰公子攥住,连带整个人都被狠压在车上。仰面朝上,陆宛惊慌失措,心中生起一些待宰羔羊面对着屠刀时的恐惧。伸手捂住陆宛的嘴,兰公子高大的身躯压下来,眉眼间隐约带了些不屑:“陆公子是想玩欲擒故纵吗?你今晚刻意接近我,不就是为了与我亲近一些吗。”刻意接近?陆宛简直要被这人言语中的自以为是惊住了。他挣扎了两下,发现这位兰公子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苍白虚弱,反而十分有力。“唔唔唔——”陆宛逼不得已,张口在他手上咬了一口。被咬以后兰公子神色未变,反而更加大力的钳住了陆宛的下颚。他面目Yin沉,眼中燃着暗火:“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陆宛下巴都被捏红了,不过他眼中带着倔意,毫不退缩地与兰公子对视。这种时候他忍不住又想起江雪澜来,如果江雪澜在,怎么会容忍有人这么侮辱他。他想不明白,江雪澜明明就对他很好,为什么会不告而别,说走就走。见他还敢走神,兰公子的脸色更加难看,手下的力道几乎要把陆宛的下颚骨捏碎。他的手指苍白修长,犹如铁钳一般,极其有力。陆宛吃痛,轻喘了一声,伸手去扳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我没意见水声潺潺,溪水在阳光下宛如一条抖动的绸缎。陆宛撸起袖子,蹲在溪边给水囊灌水。细白的手指上沾了水珠,陆宛随手一弹,细细的水珠消散在空气中。
他脸色很不好看,白皙的下巴上隐约可见两道红痕,惹得与他一同来打水的小师弟询问他这是怎么了。在武当弟子眼中,陆宛算是他们的人,若是被商队的人欺负了,他们自然第一时间向着陆宛。拧好水囊的盖子,陆宛沉默地摇了摇头,又从旁边的一堆空水囊中重新取了一个灌水。昨天晚上他的确和兰公子闹了不愉快,而且他嘴巴笨,鲜少与人发生争论。对方又是个蛮横的少爷脾气,惯来口无遮拦,陆宛说不过他,被他气到眼眶都红了,仔细看好像还有泪水在眼中打转。两人到最后也没争论出个所以然来,陆宛不想与他共处,抱着被子要下车去睡。见他真的要走,兰公子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把陆宛留在马车上,自己带着怒气出了马车。将带出来的水囊全部都灌满水,陆宛拍拍手起身,“好了,我们回去吧。”“陆宛师兄。”那个弟子望着面前清澈的溪水,想到这一路奔波,只有遇到客栈时才能沐浴。若是现在能下水冲洗一下……他转头望向林中,车队离溪水有一段距离,大家忙着收拾东西,应该看不到这边。于是他叫住陆宛,“师兄,你帮我望风,我想下去洗一下身子。”陆宛回头的时候他已经解起了衣服,没有办法,陆宛只好在一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