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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入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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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他明明是被人叫醒的,但房间内空无一人,他一下子警惕起来,醉意全消。

    「而且你们是多年好友。」不管是小田原参阵迟到还是涉嫌煽动葛西大崎一揆,秀吉多少也是顾念跟孙市的情份,才愿意给他辩解的机会。

    庆次心疼那瓶酒,「哎,这酒洒了真可惜……」

    「对。」

    「别那麽小气。」孙市手臂搭在政宗肩上,彷佛两人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政宗,你家还缺人吗?收留我成不?你一直想要的那把光忠现在就在我手上。」

    小田原征伐後,丰臣秀吉把会津一带改封给蒲生氏乡,让其监视各东北大名的一举一动。後来伊达涉嫌煽动葛西大崎一揆,被减封至岩出山城,原来属於伊达家的米泽城则给了上杉景胜。在蒲生氏乡病si後,上杉景胜替代了他的位置,於是连会津等地亦归了上杉所有。

    「你什麽时候有安分过?」

    孙市哭笑不得,「你究竟有多记仇。」

    「骑马铁pa0?以铁pa0为主力武器的骑马队?」

    「你心底的黑暗,会与混沌同在。」

    重获自由的政宗像条si鱼似的趴在池边,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来了jg神,「你留下来的话便帮我训练一支骑马铁pa0吧!」

    「你也隐约猜到,丰臣的天下将会结束,所以你收敛起来的爪牙该重新露出来了——这是你夺取天下的好机会。」

    孙市想起了政宗某些劣迹:「酒量不好,酒品又差,你别喝那麽多!」

    「光忠……」政宗压下心中的惊喜,冷静地挪开孙市的手臂,「是丰臣秀吉给你的吧。难道他觉得有上杉盯着我还不够,乾脆把线眼安cha在我家?」

    「没关系,反正有好多。」

    「我想找个地方养老,陆奥这种乡下地是最好不过。」

    「小少爷,你该起来了……」

    政宗瞪眼,「这酒是我家的吧!」

    他本能地掩住右眼,但随即又觉得这样更引人注目,慌张地放开手。他很介意这个缺陷,介意到连画肖像画也要吩咐画师画一双完好的眼睛。这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他不知如何解开,只能尽量藏着不让人碰触。

    「政宗大人。」

影,右眼的伤疤令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混蛋!什麽乡下地方,你找si!」政宗气得把孙市的脑袋按进水里,孙市呛了两口水,一回神便抓住政宗的臂膀剪在身後,政宗抬起左脚要踢他,但水中有阻力,加上伤势未癒,一发力便感到一阵酸痛,反而被孙市压在池边动弹不得。「放、放手!我收留你好了——快放开我!」

    孙市道:「没什麽特别的,你身上的伤疤又不止一处。」

    政宗惊醒过来,房间一切如常,似乎只是他做了个恶梦。

    「我泡得够久了,你们继续——喂!混蛋,你g什麽!」

    「你说得我好像心怀不轨似的!」

    「那他也b我有钱。」政宗还记恨着五万石大名的事,「我很穷,至今还出不起五万石给小十郎……」

    孙市满意地松手,「小少爷,谢谢。」

    政宗坐起来环顾四周,想找出那人的藏匿之处,「什麽乱七八糟的,你是脑子有病吗?」

    「你真是很难令人放心。」小十郎语含怪责,但又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骨伤还没好全就去饮酒,看来是得找人盯着。」政宗一直写信喊闷,刚好孙市和庆次到来,他就让他们先过来陪他,但後来又觉得这三人凑在一起肯定有

    孙市泼了他一脸水让他清醒清醒,「你说的那种东西太华而不实了。而且你要练一支骑马铁pa0是想图谋什麽?」

    政宗感到右眼被一只冰冷的手掩住,一张皮肤青灰不似寻常人的脸孔出现在他眼前,嘴边含着一抹y冷的微笑,猩红的发辫无风自动,宛如一条条狡狯的毒蛇。

    「小十郎!」心头的y霾立即被打散,「你这家伙终算来了!」

    「我是风魔。」那个声音令人很不舒服,像是从暗黑山x里传来的低沉风声,幽渺而模糊,令人寒毛卓竖,「是带来混沌之风的妖魔。」

    「我家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政宗拿来刚开封的新酒,一口灌了下去。

    「我家的酒我怎麽不能喝!」政宗仰头一饮而尽,一瓶酒下肚,他已觉得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但倔劲一上便怎样也不愿停下来,他就这样一直喝、一直喝……直到意识变成一片空白……

    庆次抬腿从後踢了孙市一脚,害得孙市跟政宗撞成一团,各自抚着自己被撞痛的地方无暇再吵,庆次这个始作俑者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惬意地打了个酒嗝,「政宗你家的酒真的不错。」

    宿醉头痛的政宗r0u着太yanx,勉强睁开了眼睛。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个佣兵。」

    他刚爬上岸,孙市又重新把他拖下来。手肘无意中碰到放在池边的酒瓶,酒水倾洒出来,酒香混在蒸腾的热气中,令他有点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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