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竟然又再次裂开,裂得更大。
先前明明已经修补过的。
「哔哔—哔哔—」
闹钟突然鸣响,吓了我一跳。
对了,要关火了。
我压抑惊悸的心神,按停了闹钟,撑起酸痛的身t,走进厨房,关掉炉火。
我打开锅盖,阵阵的糯米香味扑鼻而来,食指大动,让我暂时忘记了疼痛。
试一试糭子的味道吧。
我用大钳把锅中其中一个糭子捞了起来,放在一只碟子上。
我把那糭子端至客厅的饭桌上,泡了壶茶,然後走进卧室找起修补工具来,打算待糭子放凉一点,把那裂缝修补後再吃。
「我……饿……」
耳边隐约传来浅浅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我身後说话,很近,头颈也似是随着微微震动。
我转身一看,没有人。
幻觉,应该是幻觉。
「饿……我……」
愈来愈大,不只是声线,我头颈的震荡也一样。
惊惶失措,我想转头,但身t在这时乍然动弹不得。
「我……好……饿……」
这次非常清晰,贴身的近,我感觉到声带不受控地振动……
那声音应该是从後脑勺发出!
猝然,巨痛再袭,我感觉到後脑勺的头发不由自主地开始sao动,头上缠着的蹦带继而松了开来,
「我……好……饿……啊……」
吵哑并凄厉,震耳yu聋。
这时,我发着慌,不知所惜。
声音刚止,突然,头发被拉扯,有八道黑se条状物从我的脸庞边迅猛伸出,刚劲地横挺朝向面前。
拉扯的力度使我向前倾倒,在这险要的时刻,双脚不受控地向前踏起步来,卸去拉力,避免扑倒。
被「拉走」中,经过梳妆桌,我从眼角偷瞄了一下镜台。
瞠目结舌。
镜中的我,似丧屍一样走着,头发分成八束犹如蜘蛛脚般向前挺伸,後脑勺一处光秃的头皮露出,而头皮上有两道裂开得像嘴唇般的肿胀痂块正抖动着,中间则有一根淡红如舌头一样的条状物蜿蜒地卷动着。
??
「呼??嗤??呼??嗤??」
我面如si灰,一边「走」着,一边听着从後脑传出的喘气声??
「口吃,作贱作得口。」
喉咙一边吞咽着食物,一边振动着嗓门发出沙哑的声音。
可是,出音口不是在我前面的嘴巴,而是在後面的头颅??
然而,更可怕的是,我可以感觉到食团从後脑勺通过脑部蠕动进入至颈部??
活像是我的食道分了岔,多了一条从後脑勺延伸至食道的管道!
「好吃,糭子做得好。」
吞毕食团,喝过口茶,舒了口气,再说一次。
我凝视着八条蠢动着的发束愣怔着,完全不理会这句赞言。
松解草绳、揭开糭子、撩起糯米、握成饭团、喂向後脑??
望着发束们在饭桌上的一举一动,加上脑内诡谲的蠕动,尽管维持跪坐着的姿势未久,无法动弹的身躯却因恐惧而发着麻。
这恐怖的感受何时才会终止啊?
我已不能再忍耐多一刻了!
天啊,我快要崩溃了??
「不要。」
「不要啊!」
身t抖了抖,双眼猛地睁开,左顾右盼,张惶得上气不接下气。
喘过一大口气後,我才留意到原来佳佳一直在我身边不断叫唤着我。
「妈妈,你没事吧?」
「妈妈,你没事吧?我下了校车後看不见你,就独自一个人回家来了。」
佳佳按着我的肩膀担忧着。
「对不起,妈妈很累。」
我轻轻拍一拍她的後脑勺。
突然,我瞪大眼睛,身躯一震。
对了,後脑勺!
我惊慌地探0着我的後脑勺。
「妈妈,怎麽了?」
佳佳望向我的後脑,好奇地问。
「没甚麽,妈妈只是累透了。对了,你还没洗澡吧,妈妈做了糭子,等你洗澡後,我端出来再给你吃吧。」
我未能仔细0清後脑勺,但担心那怪「口」显露出来会吓怕了佳佳,所以我催促佳佳暂时离开一会儿,待我可以安心去察看。
「好哇!谢谢妈妈!」
佳佳欣喜若狂地答应。
我面带笑容地目送佳佳走入浴室。
当浴室的门被关上的一刹,我立刻放下笑脸,慌忙走入卧室,急促坐在梳妆镜台的对面,左手随即掠起头发,右手快捷抄起桌上的小镜,迅速向後脑勺一照。
奇怪。
和先前的状况不一样。
一样有两道肿胀的痂块,然而,没有裂开,没有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