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谕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寡言的方书纬也有这样大的情绪起伏。不过她很快又微微一笑：
叶真谕转过身来，双眼在透进窗户的月光里灼灼发亮。她偏了偏头，仍是如常嫣然一笑：
才是正确的。所以，能责怪你、能宽恕你的，都只有你自己。」
站在桥边那座凉亭前的老妇人如是说。
「晓绫很厉害呢。」她发自内心地赞美，同时负着手，缓步向方书纬靠近，「她确信即使没有了她，所有人仍会按着她的剧本走：安娜更坚定地继续赢得游戏；我们继续饿肚子，最後全灭。被擅自安排很难受吧？」
她没办法忍受李岳谦他们竟然真的下手？不对，既然她知道一切，那她大可以出面阻止，但她没有——
「但愿如此。」他说。
李岳谦自己说完那句，彷佛轻松多了，语调跟着轻快了起来：
洁癖。
「为什麽？」
n1taa小声一点，那个洁癖在澡堂里。
「嗯。不在哦。」
今天晚餐的气氛b昨天轻松许多。毛芯惠看起来也b昨天好多了，或许笑容有传染力这件事是真的，方书纬看着笑眯眯的叶真谕，心里想着。
方书纬将现有的材料清点过一遍、整理好工具箱，准备要睡时，却瞥见叶真谕默默转开了庇护所前门的门把。犹豫了一下，他叫住她：
「给我一碗汤吧。」
被反覆擦拭的庇护所各角落。「这只是我稳定心情的方式。」
——然後突兀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冰凉的晚风擦着门缝溜了进来。
叶真谕歛去了笑容。
眼见叶真谕没有否认，方书纬内心忽然燃起一把怒火。他脱口而出：
她仍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负在身後的右手却骤然而出，巨大链坠倏地甩向方书纬的额角。
「你……觉得自己，很脏？」
叶真谕在距他一步之遥处站定。
「反正很快就能再见了。」
「往好处想，多亏你g来的食物，大家暂时能吃饱了。以後都只有安娜一个乱源的话，总有办法的啦！」
回去的路上她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间什麽都明白了。
「你那天……不在澡堂？」
那天叶真谕看着桥下磨损得几乎看不出字迹的石碑。「大示桥」，她一字一字地小声念出来。
「是书纬吗？」
「所以你就擅自决定一切？就因为这种事，把我们留在这，自己两手一摊，就这样去si？」
答案很明显了。
「脏」吗？相当合适的形容词呢。叶真谕心想。
明明同样快要活不下去，却把责任推向同伴，假装毫不知情的自己。
方书纬默不作声。
零星的线索闪过方书纬的脑海。
「那天，在大厅外面偷听的，不只你一个。」她一字一字，缓慢清晰地吐出。
餐後，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将餐具等等收拾完毕。叶真谕又拿起抹布，除了餐桌以外，还把下午擦拭过的各处又再擦了一次。对此李岳谦和毛芯惠似乎见怪不怪了，打了招呼便先後上楼就寝。
他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是眼前安静浅笑的叶真谕？还是那天将收音机砸在黑板上的高晓绫？
冰凉的晚风里，叶真谕轻轻掩上庇护所的门，仍是带着笑容，迳自走出了学校，顺着大缓坡一路往下，经过形同废墟的派出所。
方书纬一震。
叶真谕信步走进了凉亭：
「……太恶心了。」她喃喃。
站在桥边那座凉亭前的老妇人如是说。
微笑。
「小朋友，这座桥你是不能过的。」
那麽，为什麽呢。
月光皎洁，叶真谕微笑着，双眸熠熠。
叶真谕转身轻巧地出了门。
方书纬低低地笑了两声。
「不休息吗？」
「这些话，不是在对我说的，对吧？」
方书纬僵y地点点头。
「抱歉。在里头聊起来了。」方书纬假装没听懂，面se如常地入座，拾起餐具。
没有继续躲藏的意义，方书纬自y影中走了出来。
「去散散步。」
「……嗯。」
凉亭里果然摆着一口大锅，热
方书纬认得这样的眼睛。
她知道他看出来了。
於是她微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计画出了差错，安娜没有si。叶真谕凭着那晚在空中炸开的绚丽烟火，意识到了这点。
「两位好慢哦！晚餐都做好了，快来吃。」两人一回到大厅，面对的就是叶真谕调侃的笑容。
「在浴室里交换了不可描述的秘密？」毛芯惠眨眨眼睛。
「小朋友，这座桥你是不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