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和油菜花回到“美羊羊婚姻咨询中心”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办公室里窗明几净,桌上放着一杯绿茶,嫩嫩的茶叶尖飘荡在碧水中,阵阵清香飘到羊羊的鼻子里,她深吸一口气,看到小麦拿着抹布局促的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她此前正在卖力的擦拭饮水机。羊羊一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就明白了,“行了,小麦,别擦了。”她一脸疲惫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小麦唯唯诺诺的跟在后面,“老板,我……”“好了,小麦,我又没怪你。”羊羊觉得自己很有几分打碎门牙往肚里吞的感觉,不过,这两棵小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算不得实际意义上的背叛,算了,看在他们一脸负疚的面子上,羊羊决定像个真正领导者那样宽容和厚道。她端起了那杯绿茶,水温恰恰好,她深深吸了吸茶的清香,换了微笑的表情:“小麦,你知道我要回来?”小麦见老板这么和颜悦色,放心下来,献媚道:“是油菜花给我发了短信,我掐着你们到达的时间泡的茶水――老板,今天在派出所有没有受委屈?”油菜花把羊羊的座椅殷勤地搬过来,一边还弹弹灰,做小服低,笑容柔媚。羊羊坐了,喝了一口茶,再看看两个小兵低眉顺眼的样子,觉得身心舒泰多了。她发了感慨:“你们看,今天这事闹得!那个莫桑桑也真是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金丝雀的日子过着,怎么就自杀了呢?!”小麦是先出来的,还不清楚警方结论,吃惊道:“老板,莫桑桑是自杀?”“警察说验尸结果说是。”油菜花侧身做在旁边,支着下巴,神秘地:“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鬼!”羊羊瞪他一眼:“什么鬼?你以为警方的法医都是吃干饭的,他们的结论是随便下的么?!”油菜花不以为然:“法医又不是上帝,难道就不会出错?”羊羊看着他,放下了茶杯:“那你说说看,这里面怎么有鬼了?”油菜花拨拉一下头发:“一个人自杀,得需要理由吧?你说说看,莫桑桑自杀的理由是什么?女人愿意被别人包养,所图无外是‘衣食’二字,她现在有房有车,贺古海为了她,把给他生了儿子的杨楚林都丢在脑后了,前几天还要千金买一笑找了珠宝商给她看钻石呢,她三千宠爱在一身,干嘛突然想不开了?”羊羊摇摇头:“油菜花,女人的情绪都是很复杂的,一会儿欢天喜地,一会儿说不定就哭天抹泪,今天阳光明媚,明天说不定就生无了趣……她年纪那么轻,正是容易冲动的时候……”油菜花突然压低了声音:“老板,你别忘了还有重要的一点:莫桑桑的死正中一个人的下怀,有人把她当眼中钉,恨不得立时三刻就除去她――刚刚赌咒她不得好死,过了三天,果然就暴死了,老板,你想想看,这么巧合,都快成预言了!”羊羊坐直了身子,缓缓地:“你是说,杨楚林?”小麦吸了一口气:“可是,油菜花,你这三天来不是一直跟踪她么?她要杀人,哪里有作案时间?”油菜花剔着手指甲:“这可是个神通广大的女人,本来是把贺古海和他的公司都玩弄在股掌上的,半路杀出来一个莫桑桑,又这么得贺古海的欢心,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她没有作案时间,难道不能花钱买凶么?我跟了她这三天,有一点是能证实的,这个女人外面的关系广泛,她每天都会出去见人,有客户,有朋友,还有形迹可疑的社会混混……再说,我昨晚跟踪到晚上十点,看她房子熄灯就回来了,谁知道她有没有半夜出去……”羊羊突然想起了什么,打断他:“照相机摔坏了,前几天拍的跟踪照片呢?”油菜花露齿一笑,拨拉着额头的刘海:“我做事一向谨慎,我把这几天的照片都拷贝到电脑里了。”羊羊捂着胸口:“谨慎你个大头鬼!我的相机一万多呢,就这么摔坏了?!”
油菜花委屈地:“老板,这可不怪我,是那个警察不分青红皂白给我一个擒拿手,我手里正捧着相机呢,能不摔地上吗?”羊羊叉了腰:“你长了手是干嘛用的,一个相机都抓不住啊!反正,相机是你摔坏的……”油菜花忙道:“老板,我负责去修好还不成?”羊羊怀疑地:“能修吗?”油菜花拍胸脯:“能修,能修,包在我身上!保管我们的照片拍出来还是跟以前一样高清晰!”羊羊才哼了一声作罢了,油菜花偷偷擦了一把汗。小麦把话题拉回来:“油菜花,你有没有拍到杨楚林的可疑照片?”油菜花嗐了一声:“我三天来照片拍了几百张呢,谁知道哪张可疑?不过,如果她就是这几天办的事的话,我一定有拍到凶手的镜头――三天来她接触到的所以人我都有跟踪。”羊羊立起身:“你把照片都发我电脑,我再看一下。”“好的,老板。”――――――――――――――――――――――――――――――――――照片中的女人,衣着时尚,妆容Jing致,高挑,丰满,眼角眉梢笑意盈盈,她或立或行,或独处或交际,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羊羊一边喝茶,一边翻看油菜花的照片,油菜花在照片偷拍技术上很油菜,他的镜头不管拍摄条件如何恶劣,总能在抓捕到当事人的清晰的形象信息。羊羊对油菜花的照片大都已看过一遍了,其中数张有代表性的还打印了出来,提供给了委托人――贺丁沁梅。羊羊按鼠标的手指停下,屏幕上出现的一张照片:画面上的杨楚林一反从容矜持的形象,一脸佞气,眉眼竖起,下唇紧咬,正怒冲冲从一个房门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