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从出生起便被迫面对许多事情。
无论是现实的无奈也好、人与人之间的交际也好、各种生活中的状况事件也好、每个人所需要面对的人事物不尽相同。
然而,有个对象是所有人都注定要面对的,或早或晚,无法逃避。
每个人终究需要面对自己。
进入零界,这回没有灵t在作乱,柊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老师,和预想一样轮到晔来接应他。
「柊,黧告诉了我上次会面的情况,有人直接把你从零界拉出去,这件事只有防卫人员办得到,所以我们去调阅了名单。」没等他开口报告过去十二小时的情况,晔马上切入手上的资讯,「花了不少时间,总算在名单末端看见一个没被划掉的名字。」
防卫人员是终生职,就算被革职或是主动退出,名单上的名字也不会消失,只有在当事人si亡时才会被划掉,但那也只是在文字上多出一条线而已。换句话说,谁曾经拥有防卫人员的资格只要查查名单便一清二楚。
「你生父如果还活着,他同样可以开启零界之门,但规定上活着从防卫人员的身份卸任时都会被抹去记忆,连零界的事都不记得就更不可能会去做这件事。」晔解释道。
「但是那个人很明显记得一切。」柊回想着路西菲力神se中的那番高深莫测。
「对,这个叫作路西菲力的人不晓得为什麽还能保有记忆,」晔颔首同意,「而且根据名单的长度推断,他几乎是最原始的几代防卫人员之一,那已经是几十亿年前的事了。」
这个年份单位让柊感到不可思议,以他人类的观点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时间长度。
「他现在是冥军法前根本构不成罪孽,於是尹禅成为唯一驻点冥界的零界看守人。
接下来的几年冥界都相当平静,不如说这才是冥界原来该有的样子。
自从那个事件以後已经过去十二年,期间尹禅到创界去训练两位新加入的防卫人员又回到岗位,当初的少nv如今已为人师表,让路西菲力久违地感到时间确实是会流逝的。
那天她与他约在他所负责的哨站,他们站上塔顶,眺望冥界晦暗的地平线。
「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谈论过,关於这世界究竟悲不悲哀的问题,对吧?」她问道,口吻b平时低沉。
他发出轻哼:「何止是谈论,有几次都快变成争论了。」
「我们的经历不同,观点当然难免不同;你说过我是温室里的花朵,这点我也认了。我这一路真的是被很多人帮助ai护着,包括你……所以啊,路西菲力,你一定会答应我这个请求的吧。」回过头,她浅浅一笑:「杀了我吧,好友。」
「你说什──」
「那可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您的。」
陌生的声音促使他们望向哨站的楼梯口,话题所带来的震惊让路西菲力一时卸下平时的防备,让三个穿着白衣的人入侵到这麽近的距离来。
「神使?」他见过这样的打扮,是那群被神肆意使用的可怜傀儡们。
「对不起,我的动作应该要更快一点。」尹禅低声说。
事情变化太快,他还来不及接通这些新讯息便感觉到一gu非常强劲的杀气,反sx地ch0u出刀刃後才确定那杀气并不是针对他而来。
三位白衣神使连做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斩杀,鲜血洒满楼梯前的地面。
他们的身t倒下後,站在他们身後的凶手也露出了身形,那是一位有着冰蓝se头发、戴着半脸面具的男人。
「斗者!」尹禅喊出属於现任防卫人员的称号,悲伤地说:「明明把他们支开就好,为什麽要出手!」
「抱歉,夏家的神使b我们想像的更jg明,没有空隙支开。」斗者拿出布料擦拭血淋淋的武器,「他们之前甚至都追到您这一世的家乡了,好像还有一个小儿子留在那,他说不定还有您在这里的资料──」
「清掉资料就好,不准你们杀害他!」她说出话的瞬间,路西菲力终於明白最初他从她身上察觉到的气势到底是什麽。
那是王者,是连东方剑吏的威压都无法令其下跪低头的凛然。
西方降主这个称号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浮夸。
「我听说神有个nv儿,而且在很久以前就逃家了,逃到神界以外的地方。」路西菲力缓缓把视线移回她的脸庞,泪痣被真正的眼泪覆盖,「我不相信只是跟父亲赌气就能舍弃r0u身、让灵魂在世上转生漂流那麽久,你有什麽目的?」
「守护这个在许多人眼中既悲哀又荒谬的世界,以及所有生命。」她让斗者离开塔顶,深x1一口气才继续说:「为此你必须在今天杀了尹禅、杀si本名为尹炘雅的这个身t。」
「好让你能继续转生下去?」
「没有继续了,这就是最後一次,下次当我重新拥有r0u身,那会是我原原本本的躯t。」
「找我动手的理由是什麽?」
「给予你选择的权利与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