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你自己来，想要多少量，自己来。」
被一串德文打满脸，他唇边的笑容更深。
啤酒肚的身材系着围裙，圆滚滚的，既和蔼又亲切，总是相信熙来攘往的热闹街道，不会遇见坏人。
「要哪一个口味的？」
「好玩吗？」学姐倒是旁观得津津
顺手一指，顶着他的目光，我将德文单字念得极缓，怕错误。
153的身高，我经常被当作小孩子。腆颜说，经常被调侃脸蛋停留在国中时期，褒贬未明。
事过境迁，还有点晕呼呼的，满心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浮浮恍恍像是一场惊奇的梦，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脚步如虚如浮。
於是，搭乘特别缓慢的电梯又回到柜台。
「谢谢你……」
我完整究竟说了什麽，实在记不清楚了，因为紧张，耳根後来发着烫。他不放过我，让我充当小小店员，末了，指使我为自己服务。
男生单手控制着车身，另一手举着酒杯，天光明明下，他爽朗的笑容将背景映衬得都模糊了。
而後，拍着x脯，还是有点庆幸，没有遇到不文就不理睬我们的服务员，轻轻动摇了对法国人的印象。
百货商城我们没有多作停留，毕竟与法兰克福大同小异，也还没到大打折扣的圣诞季。
「我、我不会……」
盛情难却，我稀哩糊涂被老板带进柜台。
我们愣愣相视。
「应该吧，不然我记得我们是住两人啊。哎，怎麽有点不幸。」
不论他说什麽，我都必须跟着念一次，逗得客人眯起眼睛笑，并没有感到不悦或不耐。
「是吗！有这麽夸张吗？」
「他是给错放卡吗？」
所以德国人有趣吗？
孩子气的亚洲脸孔，他们估计也感到新奇。
伸出去的手指被老板抓住，忘了惊惧，楞楞眨眨眼睛，sh润的眼眸里全是他和气带笑的面容，让人生不起半点怒意。
哼着曲调，沿着歪歪扭扭的路线骑远。
作全了好朋友间乾杯的动作。
於是，在法国的法的问句居然可以建立起g0u通，既庆幸又满足。
学姐僵着喝水的举动，迟疑着是不是要回礼，因此错过了恰好的时机。见状，他也不恼、不尴尬，朝我们友善笑笑。
冰淇淋店的柜台是半开放式的，我踮起脚尖才可以将冰柜里的口味一览无遗，许多人都选择开心果味道pistacia，我不敢轻易尝试，然而，直至去过义大利，在旅伴的哄骗下才尝到它的美好。
「下去问问看他好了。」
话落，他手把手教学。握着我的手去拿冰淇淋勺，他的嗓音进在耳畔，是好听的德文，我很喜欢，他掐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倒是醉心於市集的流动摊贩或小巧店家，很有时下青年说的文青风格，例如设计简约的咖啡小舖与花摊，广场的街头演出如魔术一般，不过，後来也就见怪不怪，像是悬空的阿拉丁神灯。
「找你……欧元。」
他德语英语夹杂，不厌其烦重述，老师一般的，还会纠正我发音。
「要不要自己试试？」流利转换了英文。
他又道：「cheers！」
欧洲人的洒脱恣意如此在日常生活中生动着，我们自以为融入这里的一切，其实根深我们心底矜持续拉扯着我们。
他添上更多。午後的yan光温煦，他的人情却是炽热。
「啊？」我眼里肯定是大写的迷茫。
我小心翼翼将冰淇淋一球放上甜筒，扔了器具想跑，他急急忙忙拦住，「太少了，太少了，不够多，你是不是对自己不好？要这麽多啊。」
认真用英文解释了房间内有其他旅客居住，应该不是我们的房间，他再三确认，我们也再三形容情况，终於，换到另一张房号及房卡。
他似乎是询问新来的客人要什麽口味。
浏览照片回顾，盯着一张意味不明的冰淇淋独照，良久，我失笑，想起当时的发生。
选择障碍的小毛病又犯，我抿着唇，盯着多样的冰淇淋，纠结。
学姐已经下好离手，结了帐，淡然望着我，一面尝着冰淇淋化开於舌尖的绵密甜腻。光是想像便等不及。
「这样……欧元。」正好让我练习德文的数字。
脑中又窜出姐姐执着的调笑。哪里是有趣能形容，太可ai了。
印象深刻是，走倦了，我们逗留在雕像前，学姐正巧仰首喝着开水润喉，高举的动作似乎十分显眼，我们听见对街骑着脚踏车的男生高声喊：「prost！」
姊四目相对，尴尬得不知道如何作为，避免被错认是小偷，赶紧退出房间。
工作台後方的员工似乎习以为常老板的笑闹，手边的动作不停，不时会好笑的瞟几眼。
低头，笑着要求我，「你来重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