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站着干什么?不是要上厕所?”那人说,“要我帮你扶鸟么?”
喷头被打开,淅淅沥沥的水声从上往下浇下来,水溅到许年的裤管,就这么一下好像点了导火索,许年猛地回过神来,暴跳如雷地问道:“江卫珩?!你为什么在我们宿舍?!”
关于江卫珩,这事许年永远忘不了。倒霉出糗程度可以载入他人生史册。
这事儿还要从上个月大与外校篮球比赛说起。那天球场上,大学生人血沸腾喊加油,他与舍友何京、张一阳一起去看球赛。他们来得早,坐在了前排,离江卫珩他们球队的人很近。
关于江卫珩,大女生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谚语”,是这么说来着:“大卫珩笑,引无数少女竞折腰。”用来形容江卫珩的相貌人神共愤。校贴吧经常有人拿江卫珩与宋俞淮作比较,开了个校草投票贴,结果江卫珩得票最多,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校草。
许年也有在榜上,不过他没太注意自己,反倒是是把票投给了对他有恩的宋俞淮。原因是他希望江卫珩落败,可惜事与愿违,他讨厌的是江卫珩成了校草。
许年与江卫珩认识,但也只限于必要的大学社会交际上。而且,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讨厌江卫珩。江卫珩只知道许年对他态度不好,他向来众星捧月惯了,遇到许年这样的,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他做不到,干脆就不理会了。
比赛开始了,江卫珩运球过人,三分球投一个中一个,把对方压得死死的,引得一群花痴女生狂叫。许年看江卫珩花式运球,嘀咕了一句:“球赛不好好打球,跟孔雀开屏似的,当求偶呢!”
“诶!”张一阳拍他的背,“你说出来干什么,他们都在看你。”
许年往那些替补的球员看去,果然他们都在怒目而视。
“小心他们告诉江卫珩。”何京小声说。
许年不是特别在乎:“随便。”他就是特别看不惯江卫珩这种爱炫的人,所以他刚刚才这么说。
他低头玩手机,玩了好一会儿,突然犹如惊雷般的一阵惊呼在耳边响起,“球过来了!”
许年放下手机,怔怔抬头,只能看到篮球晃过的影子,随后那个篮球砸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被巨大的压力带得歪向一侧,脑子嗡鸣声一片,眼前一片黑两行泪水缓缓流下,鼻子里有温热的ye体流出,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裁判吹着哨子喊道:“犯规!犯规!”
“快把他扶过来!”何京说。
“找校医!你们帮忙去找校医!”张一阳扶着他,质问着某个人,“你故意的吧?!”
“啊,对不起咯,球不小心就甩出去了。”有人道。
许年神智回笼,眼睛也能看到了,他看到那个砸伤的球员毫无歉意地在“道歉”,江卫珩在一边冷漠地看着。
何京指着那人问:“你就这么道歉的?”
那人说:“不然呢,要我跪下啊?”
“你他妈什么意思?”张一阳怒道。
张一阳看到他清醒了些,连忙用纸巾捂住一直汩汩流个不停的鼻血,“许年你好些了没?”
许年觉得自己脸已经丢得干干净净了,只想赶紧消失在地缝里,他说:“走,扶我走。”
球队那人张扬跋扈地看着,张一阳和何京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扶着他离开了。
再之后学生会会长宋俞淮亲自送药给许年,许年一直感恩在心,那时候他被砸得太晕都没来得及道谢,所以才有他在图书馆等宋俞年那一幕。
这件事打死许年都忘不了,他有点不太记得那个砸伤他的球员,倒是死死的把江卫珩记在心里。
“我认识你么?”江卫珩一边冲澡一边说,“不上厕所就滚出去。娘唧唧的。”
许年心中一股怒火冲上来,“这是我宿舍!”
“那我让你进来了,你自己又不上。”江卫珩满不在乎地说,他关了喷头擦身体。
这是夏天,校舍厕所不算大,两个成年男子站在里面已经很热了,而且刚刚江卫珩又洗过澡,更加闷热。但是,许年更觉得江卫珩的话是在他心上干柴加烈火,怒火中烧。
许年看着自己彻底被打shi的裤管,冷冷笑了一声,“江卫珩,你真的不认识我?”
雾气渐渐散去,许年的脸显露在空气中,面上带着冷笑。
江卫珩微微一愣,然后继续用干毛巾擦着shi漉漉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认识啊,不就是那天被球砸伤还痛哭流涕的那个人嘛。”
他妈的,他没有流涕!他流得是鼻血!
许年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愤怒的顶点,不知他的两条腿从何而来的勇气,往前迈了两步,站在江卫珩面前,气势汹汹地说:“道歉!给我道歉!”
他才说出口,看到江卫珩黑黝黝的眼珠冷冰冰地盯着他,许年突然感觉短袖背后已经shi透了,心底有点害怕,但男人的自尊心告诉他不能后退!
许年负隅顽抗道:“道歉给我道歉!”
许年小时候营养不良,身高到现在也就178,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