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两人送到楼下,站在庭院内,来回看过面前这对新婚夫妻:“江亭月那边我给你们留了套海景别墅,就当是结婚礼物,想什么时候去住自行决定。”
宋宜禾一怔,抬头看他。
宋老爷子耐心解释:“领证和口头婚约不同,两地分居不是好事。”
安静两秒,贺境时始终没开口。
宋宜禾神色犹豫:“可江亭月那边距离公司太远,我过几天就要去实习了。”
“这倒也是。”
瞧见宋老爷子突然想起这茬的模样,宋宜禾提醒了句:“住过去的话,通勤得一个半小时。我暂时住在学校吧,这样方便。”
“那你自——”
“你实习公司在哪儿?”
贺境时突然出声,微哑的嗓音近距离地传入宋宜禾耳中,她揉了揉耳垂:“在豫安。”
豫安是宋家老三管理的分公司。
闻言,贺境时敛起思绪,偏头朝宋宜禾看去,视线在她捏着耳朵软rou的指尖上定格两秒,稍稍偏转,滑至对方Jing致挺翘的鼻尖,温声道:“那就搬来跟我住吧。”
……
九州湾是贺境时在外的私人房产。
宋宜禾雨夜去过一次。
整个别墅区内均为新中式风格,环境静谧,偌大庭院只贺境时一人独居。
回到车上。
宋宜禾的耳边还回荡着最后那句话,咬了下唇角,她看向从不久前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贺境时:“爷爷顺嘴一提,你不用放在心上。”
贺境时回过神:“什么?”
见他没听清,宋宜禾只好硬着头皮低声重复:“同居呀。”
“嗯,那你想吗?”
“其实我觉得会有些麻烦你。”宋宜禾握着手机,低眉顺目道,“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所以爷爷说的同居,如果让你感到为难的话,也不用再特意替我解围的。”
贺境时:“没有。”
宋宜禾:“什么?”
“没有为难。”贺境时偏头朝外看,声音很低,“提出结婚的是你,但做出成为你结婚对象这个决定的人是我自己。宋宜禾,让你搬去九州湾住不是在解围,明白吗?”
“……”
他喊自己名字时,语气郑重。
清朗的嗓音好似珠玉跌落,悦耳至极。
听他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宋宜禾低下眼,她当然是听得明白的。
可明白的同时,又觉得意有所指。
不是解围,那又会是什么呢。
宋宜禾不欲思考多余的事,既然贺境时不觉得被打扰,她也没有再忸怩,落落大方地应了一声。
车子沿着原路返回。
两人没再闲聊,宋宜禾打开静音玩了阵消消乐,眼看快通关,屏幕倏然弹出通话界面。
是秦钟意的电话。
宋宜禾回头看了眼贺境时。
他闭着眼,分辨不出究竟有没有睡着。
他们的几次接触似乎都是在车上,不说话的时候,贺境时永远都在小憩,也不玩手机,整个人沉稳安静到与二十四岁这个年龄一点都不相符。
那道眼帘仿若分隔线。
阖眸疏离冷淡,抬眼又恣意热烈。
车子左转弯,他顿时隐匿在黑暗里。
像是藏了个天大的秘密。
宋宜禾胡思乱想着接通电话,压低声音问:“喂,怎么了?”
“门毯下的钥匙你带走了吗?”
“我没动过。”
“那怎么不见了呀。”
宋宜禾微微皱眉,又听见秦钟意说:“该不会是那谁拿走的吧?她之前不说钥匙丢了吗,但那天回来拿东西,我可没给她开门。”
“应该是吧。”
宿舍门锁是她们自己换的。
大学四年,几个室友的钥匙丢的丢,最后一学期只剩下宋宜禾这把,以及放在门毯下的备用钥匙。想到一号床跟秦钟意不对付的模样,宋宜禾轻叹。
她放轻动作去翻单肩包。
“那你等等,我应该——”
宋宜禾的声音忽然一顿,指尖来回摸索着包内,微微蹙起了眉毛。
秦钟意意识到:“……小禾,不要告诉我你也没带。”
“……”
宋宜禾艰难地在脑间思索两秒。
恍然想起,前天晚上从图书馆回去后,裙裙整理巴六以七奇三伞零四她将shi衣服顺手丢进了脏衣桶,而那把钥匙,似乎就被装在毛衣开衫的口袋里。
因为她一直有脱衣服先摸兜的习惯,以至于今早没检查,直接扔进了洗衣机。
思及此,宋宜禾的面色隐隐发僵。
电话那头的秦钟意叹了声,随后安抚道:“我回家住吧,反正学校也没什么事。”
结束通话后。
宋宜禾拽着包带,指腹轻轻摩擦着边沿棱角,心情略微复杂。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