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格外美艳起来。明霜笑着把如意镯子给她戴上,拉着手左看右看,很是满意:“咱们遥遥也是个美人坯子,可惜投错了胎,要是生在哪位公侯之家,必定名满天下。”
&&&&“您又打趣我了,我哪儿有您说的那么好看啊,小姐才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哟,都这会儿了还给我戴高帽子?”明霜偏头笑她,“嫁出去了可就不是我的人了,我可不给你赏的。”
&&&&“小姐……”杏遥无奈地望了她一眼,半是嗔怪半是好笑。
&&&&“行了。”玩笑够了,明霜也收敛神色,平平静静地给她整理好衣衫,柔声道,“往后就是别人的妻子了,这些姑娘家的话都要忌讳着。我不知道凌书生这个人会不会纳妾,但无论如何,日子得自己过得顺遂,可别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才是。”
&&&&她说这话带了些许惆怅,连她也不明白,这话究竟是对杏遥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不知不觉时候渐晚,听到唢呐声欢快的飘入门来,未晚笑yinyin地蹦跶进屋。
&&&&“小姐,迎亲的人到了!”
&&&&“好,知道了。”明霜接过盖头来,轻轻给她搭上,她腿脚不便,只得让几个小丫头把杏遥扶出去。
&&&&花轿很漂亮,红绸高挂,扎成一大朵花,很像在夜市上,她叫某个人摘下的那一朵。
&&&&轿帘子一放下,杏遥便和她隔开了,轿夫稳稳当当抬起来,乐声欢欢喜喜唱了满路。她坐在街这头,看着一地的彩纸和空中簌簌落下的红花。喜气洋洋的场面就这样在视线里渐渐远去。
&&&&不到半年的时间,她亲眼送了两个人出嫁,有喜有忧,心中空落落的,似乎有些东西也随着花轿一并走远,再也回不来了。
&&&&*
&&&&今年对于明家来说算是个多事之秋。
&&&&明英出狱之后便一直Jing神不振。他从前是状元郎,走在街上也是意气飞扬,昂首挺胸的,哪里如现在这般躲躲闪闪。父亲赏的一个闲官给他做,人前都不好意思提,以往好友早不同自己亲近了,一群势利之人,只会趋炎附势。
&&&&他很不屑一顾,觉得自己不得志,于是便在青楼里喝闷酒,妄想效仿柳耆卿,醉里眠花柳,白衣封卿相。
&&&&这时候也就女人和美酒能让他忘却烦恼。
&&&&“您可是贵人,何苦在这里折磨自己呢。”
&&&&对面坐了个锦衣人,抬手给他斟了杯酒,“这人啊,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都这个下场了,还有什么好成全的。”明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醉意朦胧地把玩着手里的玉盏,“我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多少人看我的笑话……也就你了,这会儿还在跟前陪着我。”他伸手拍了拍锦衣人的肩膀,“够朋友!”
&&&&“人么,谁没有个失意的时候?”锦衣人微笑着开解他,“你要走出来才行啊,一辈子把自己关在这种地方,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明英苦笑了一声,“我倒是想,可是没个契机,不也只是空想么!”
&&&&“谁说的?”锦衣人凑近他,“眼下便有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放在你面前,就看你有没有那个野心去翻身了。”
&&&&“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
&&&&见他说得煞有其事,明英酒意散了一半,晃了晃瓶子,狐疑道:“是什么大好机会?”
&&&&锦衣人环顾四周,很是神秘地朝他使了个眼色,明英会意,凑上前听他耳语。
&&&&话未说完,他却变了脸色,诧异道:“这!……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万事都有风险。”锦衣人慢条斯理地坐回原处,“买卖越大风险越大,这是一定的。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你可以掂量掂量。”
&&&&明英皱着眉,若有所思地咬着下唇琢磨。
&&&&锦衣人倒也不逼他,信手端起一杯酒细细品评,陈年的花雕,味道甘醇,只可惜在青楼做了花酒,真是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他别过脸去看窗外的美景,红尘万里,江山如画。
&&&&杏遥走了以后,明霜每日便在窝在房中忙碌,白天黑夜地伏在案前写写画画。未晚成了她房里最大的丫头,坐了杏遥的位置,平时乖乖巧巧的在旁边穿针引线。
&&&&已是深秋了,院子里花木凋零,枝头上每停下一只鸟雀,便会引得枯叶簌簌地往下落。
&&&&明霜笔尖一顿,从窗中望出去,不禁想到那句“满地黄花堆积”。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她觉得应景,来来回回yin了好几遍。未晚见她停笔,好奇地歪头来看,桌上放了本书,用黑色绸缎包裹着,封面上刺绣Jing致,内页里写满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