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了。反正很晚了。”
“喝了酒你就去睡觉了吗?可有证人?”
“有,李麻子。”
“大人,我想询问下李麻子。”谢奕寻朝着刘县令拱手说道。
“传李麻子。”
李麻子一路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弯着腰跪下“见过县令大人。”
“李麻子,酒楼失窃前一晚你喝了酒之后又去了哪里?”
“我喝多了,上了个茅厕就回屋睡觉去了。”
“可有证人?”
“表少爷和我一起回的后院。”
“大人,请再传另一名证人。”谢奕寻朗声说道。
刘县令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样问来问去要问到什么时候?都像这样审案子一天什么事都做不成了,不如直接一顿板子下去就全都招了。
不过他还是打算再给这个年纪轻轻的后生两分薄面,摆摆手示意官差去带来另一个证人。
另一名伙计一上来,头都不敢抬,身体不住的发抖,谢奕寻一见这人就知道他最是胆小,于是打算炸一炸他:“李麻子和你们那位表少爷已经什么都招了!那晚发生的事你还不快快如实交代出来!若是发现你说谎,在公堂上做伪证,立马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那人一听,立马五体投体趴在地上,颤抖着身体对着县令说道:“大人饶命啊!我什么都没做!那晚我起来如厕,就看到表少爷在偷拿柜子里的银子,我只是碰巧看到的,不是同伙啊!”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你所言可句句属实?那王小福被抓的时候你为何不说出来?”
“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我哪敢说出来啊,说出来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只会把我赶出去,我上有老下有小,就指着这个活计养家糊口呢!”
酒楼的掌柜听到这里也觉得无比震惊,连忙叫人去通知老东家。
就连刘县令都没想到这事还有反转,明明之前种种证据都指向王小福。
于是又叫了那位表少爷上来问话,起初这位表少爷还拒不承认,一听要打板子立马什么都招了。
原来他看上了个红楼头牌,一心想为她赎身带回家去,可他爹娘死活不同意,他身上的银钱又不够,最后才把主意打到了表兄酒楼的盈利上面。
事情到了这里,总算是水落石出了。
王家众人破涕为笑,终于澄清冤屈了。
这时酒楼的东家也赶来了,“草民拜见大人,此事是表弟一时糊涂,草民不追究了可好?”
“混账!这案子到了县衙就得依律法办案,岂是你想追究就追究,不想追究就算了的?”刘县令怒瞪了他一眼,朗声说道:“来人!把犯人收入牢房关押,王小福无罪释放,退堂!”
“表兄救我,表兄!”那位表少爷被官差拖着离开了。
只可惜此时东家也是无计可施,只能之后再想想办法给县令送些银子通融了。
白溪看着在公堂上大放异彩的谢奕寻,仿佛第一次见到他般,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胸有成竹、出类拔萃的一面。
“多谢恩人!万分感谢!我王小福愿意下半辈子当牛做马报答您!”王小福过来就要给谢奕寻跪下,被他拦住。
“不必言谢,这只是我应该做的。”世间再无冤案应该是每个读书人的愿望吧。
谢奕寻这下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原来他竟是位举人老爷!县令都对他青眼有加,还让他随时可去拜访。
普通人谁见了官不是诚惶诚恐,连话都不会说。谢郎君竟然能在县令面前口齿伶俐的侃侃而谈,还帮王小福洗清了冤屈,可真是个令人敬佩的人物!
“姐夫,你今天简直太厉害了!我都看呆了,比书上说的那个什么大历朝第一状师还要厉害!”白晚一脸佩服的看向他。
“过奖了,只是误打误撞而已。”谢奕寻谦虚的笑笑。
叫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渐渐习惯了红叶村的生活,也默认了白晚叫他姐夫。
现在红叶村中提起谢奕寻再也没人叫他小白脸了,皆是一片赞扬之声。以前提起他都是白溪的那个赘婿,现在都是谢郎君,谢大举人。
回村以后,消息一传开,村民们对白溪越发热情了。知道身边就有一个大举人,村民们写信也不需要去镇上了,都是带点粮食或者鸡蛋来白家请谢奕寻代写。
王小福经此一劫也不再去县城干活了,而是去进一些珠花手绢粗布等货物拿到周围几个村上走家串户的卖,再把村上各家富余的粮食等拿到县城出售。
这一来二去,也能挣不少钱,就是辛苦了一点。身体再累,心中却是轻松的,不用担心客人刁难和东家责骂。
这日,白溪正在择菜,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着“谢郎君在吗?”
估摸着又是谁要写信或者读信吧,出来一看,竟是王小福,只见他正把牛车上的粮食和rou卸下来。
“是小福啊,正好我想买点rou呢。那给我称个两三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