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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惊雷
李梵清故作镇定,轻松道:“父皇既有此问,那便该知道,我查此案已有很久了罢。”
燕帝笑却不语,眼尾的纹路纵横更深,一切答案皆写在了他脸上。
“不然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这几年能将大燕朝臣查得如此详尽?”
李梵清声音微颤,道:“那父皇今日提及此事,又是为何?不愿我再查下去了吗?”
燕帝背着手,上前两步,走到李梵清跟前不远,道:“朕若是不想让你查,一开始便不会让你查到任何线索。”
李梵清听到燕帝这番话,暂松了口气,可很快,却又听见燕帝问她道:“裴二郎为何要帮你,你可曾想过?”
李梵清眼珠一转,答道:“他与子逊亦是自幼的交情,晋国公府案疑点重重,他自然……”
燕帝却打断她道:“他与虞子逊是什么交情,你当真清楚?”
李梵清被燕帝问得是满头雾水,杏眼圆睁,直直看向燕帝。燕帝微凹的眼眶却反而加深了目光中的深意,让李梵清忍不住追问,燕帝到底所指为何。
“你应当不知,景元七年,裴二郎曾向朕求娶过你。”
燕帝的话如春雷一般,在李梵清耳旁轰然炸开,震得李梵清久久无法回过神来。李梵清只觉得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如游魂一般,而那“求娶”二字,亦不断地在她灵台之间回响。
她双手不自觉地垂下,拢在袖中的赤金丹凤累丝嵌红宝石簪沉沉砸在地上。
随着金簪落地的响动,燕帝的思绪也慢慢飘回了景元七年的秋天。
那年中秋,也是在含象殿,裴玦向燕帝求娶兰陵公主李梵清。
裴玦不到十岁便做了孝慧太子的伴读,可算是燕帝看着长大的孩子。以燕帝对裴玦一向的了解,裴玦从不将情感外露,当真做到了不显山不露水,是以燕帝自然好奇,裴玦为何会突然求娶李梵清。
裴玦说他爱慕公主已久,燕帝自是不信,可裴玦却再三坚持,说他确实爱慕公主已久。
最后燕帝自然没有答应他。一来是燕帝惜才心切,不愿裴玦这等大才之人因尚公主而致使明珠蒙尘;二来也是因为燕帝知道李梵清一心只向着虞让。虽她与裴玦、虞让都有青梅竹马之谊,但李梵清眼中并无裴玦。
景元八年正月,燕帝亲赐婚兰陵公主李梵清与晋国公嫡长孙虞让。正月末,与虞让并称“长安双璧”的裴玦出长安,往四方游学,其时未有人知其去向与归期。
燕帝将手串在手腕间缠了缠,又说道:“还有一桩事,他应当不敢对你明言,不若趁着今日,朕替他与你说上一说。”
李梵清木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生气,她注视着燕帝,等待燕帝再一番颠覆的说辞。
“那虞子逊待你亦不是真心。”裴玦不会无缘无故求娶李梵清,这背后的原因燕帝自然要查明。
至于燕帝最后还是遂了李梵清的心愿,赐婚她与虞让,又是另一回事了。
李梵清闻言,轻“嗤”了一声,而后又是不可置信地反笑出声。她摇着头,最后更是猛地一拂袖,直教脚下也踉跄了两步,四顾茫茫然。
最后,李梵清无力中又带着几分自嘲道:“父皇,儿臣今日听不得玩笑话了。”
“你自觉虞子逊待你极好,又自甘为虞子逊放浪形骸至今。那朕且问你,你如今想来,虞子逊待你,同你公主府中那些面首又有何不同?”燕帝顿了顿,见李梵清依旧面有恍惚,又继续说来,“虞子逊待你好,自是因为你乃朕与皇后嫡出的公主,自幼极受宠爱。他接近你、讨好你,却不过是为他晋国公府求一道护身符罢了。”
燕帝拂了拂李梵清肩头,接着道:“裴积玉虽未坦言,但想来他定是因为知道此事,才主动向朕求娶。如此想来,他待你的情分确实也算不得浅薄。兴许当真如他所说,他爱慕你良久。”
燕帝的话意味深长,只是李梵清再无力去深思。
李梵清离开含象殿前,燕帝问了她最后一句话。
“眼下你既已得知虞子逊待你并非真心,晋国公府这桩案子,你可还想再查下去?”
燕帝知她今日备受打击,想来一时半刻也无心去思索这个答案。燕帝着李元甫将她送至云居阁“禁足”一月,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去考虑,只说一个月后再听李梵清的答案。
离去时,李梵清拾起了地上自己方才遗落的赤金丹凤累丝嵌红宝石簪。步出含象殿后,她抬头望见满天星斗,李梵清不由地又将金簪在手中紧握。
李梵清的掌心多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夜已深沉,李元甫自云居阁回到含象殿复命,被燕帝问及李梵清可有异状。
“公主沉默了些,问公主话时也有些心不在焉,旁的倒还好。”李元甫回想了一番,答道。
燕帝点头道:“她这三年过得虽是乱七八糟,但好在人不算糊涂,也确实有了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