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堑长一智,我自然不可能每次都等旁人来救,若当真再遇上,我自会想法脱困。”李梵清深思熟虑道。
裴玦胸中仍有千言万语,却不可再说出口了。
他怕僭越,毕竟他没有立场。
李梵清见裴玦面色依然凝重,决意打破此间尴尬,便玩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方才那番话教我想起谁?”
裴玦没好气道:“谁?”
“胡太傅。”
“那你更该把我的话听进去。”
哪知李梵清竟颇有几分洋洋得意道:“胡太傅的话我都未曾听过,为何要老实听你的?”
“那你先前说,我这伤,算欠我一回。”裴玦扬了扬那包得严实的手指。
虽说李梵清“误会”了裴玦的好意,但她毕竟贵为公主,金口玉言,她此刻自也不否认。
“若是欠我一回,那便把我方才的话听进心里去。”
“仅就如此?”
“就如此。”
李梵清撇撇嘴,道:“我还以为,你会等着敲我个大竹杠。”
裴玦想想又道:“依公主看,如何才算‘大竹杠’?”
李梵清哑然,一时也说不上来,便只得道:“总之,本宫一诺千金,自不会短了你的。你方才那话且先收回去,他日若有机会,本宫自会记得还恩的。”
第13章 裴相
今日临淄王府的琴宴最后只得草草收了场,李洮看在眼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李洮心道,就不该听朱氏的妇人之见,办什么宴会!闹得今日裴二郎受了伤,永安王走时也不甚愉悦。还有那长康郡主同她的好友,听朱氏说,来时她俩还笑意盈盈的,走时郡主好友却满面愁容,郡主安慰她安慰得自己也沉下了脸。
李洮自己觉得更为要命的还是李梵清那边。他与朱氏二人本就不善这等人情往来,今日他又忙昏了头,除了甫一进府时,他好像压根儿没见着他那金尊玉贵的小姑姑露面。李洮唯恐是他今日没去请安,怠慢了李梵清,惹得李梵清不快……
不过,很快朱氏便来告知了他,说是她拟单子时做了件极大的错事,恐怕又要得罪李梵清了!
朱氏懊悔得紧,直说这事怪她未打听清楚,才同请了承平公主与长康郡主二人。
朱氏也说,她也是才知道二人不睦之事。原来,这两位祖宗这些年来,除了逢年过节、宫中大宴会碰回面,像是这等私人宴会,早就是有你无我!
朱氏暗道,难怪那日承平公主生辰宴上她未瞧见魏国长公主同长康郡主,此事当真怪她未留心!若是他日公主怪罪下来,只怪她一人便好,可千万莫连累了王爷!
那头临淄王夫妇为着“得罪”李梵清之事焦头烂额,可却说李梵清这头,她今日心情虽有起伏,但此刻并没有不快。毕竟,若是临淄王妃不去请长康郡主,她今日还见不到沈宁呢。只是这层临淄王夫妇却不可能想到,便也只能在府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
临淄王夫妇想不到的事还有一桩,便是此刻李梵清在回程路上,听桂舟说起长康郡主怂恿裴玦弹奏《凤求凰》之事,她再一联想起裴玦给她的解释,直教李梵清在马车上正笑得前仰后合。
李梵清将裴玦对她的说法又说与兰桨同桂舟二人,便是持重如兰桨也忍俊不禁,同李梵清与桂舟二人一道笑闹起来。
“卢檀儿这人也是自讨没趣,不仅自己没得趣,还累得沈大也无地自容。”卢檀儿便是长康郡主闺名,李梵清边说边笑着摇头。
桂舟附和道:“可不是,今日在场那般多人,都看了场笑话。”
李梵清轻“哎”了一声,道:“可怜那沈大娘子了。”
“可长康郡主不是同沈大娘子交好吗?为何要闹得她这般没脸面?”
“怪只怪卢檀儿这人不了解裴积玉的性子,以为他真是君子风度。”李梵清抿唇一笑,却不再细说,末了,她又想到些什么,又开了玉口,“再者说来,虽这过程曲折了些,但她们今日也算是办成了两件事。”
桂舟双眼一亮,追问道:“是哪两件事?”
李梵清卖了个关子:“我考考你近来可有长进,你且先猜一猜试试。”
桂舟这下可犯了难,摸着后脑勺,半晌方才憋出一句话来:“呃……让在场之人知晓了,沈大娘子对裴二郎有意?”
李梵清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满意之色,继而道:“大差不差。反正经由今日这一遭,再由着众人添油加醋那般一传,过两日满长安便该知道,沈大对裴积玉有意,且裴家也有与沈家结亲的想法。”
“那第二件呢?”
“这第二件自然是将我说成个横刀夺爱的女魔头啊。我同你们打个赌,将来万一沈大与裴积玉的婚事黄了,这坊间传闻的从中作梗之恶人,一定是不才承平公主我本人!”
虽然李梵清心知肚明,裴积玉与沈宁那亲事根本是八字都没一撇,可架不住三人成虎,今日之后,长安城内定会将此事传得有鼻子有眼。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