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在太妃的恳求下,假意哭哭啼啼带着太妃前来求情请罪。
太后当真是又蠢又坏又任性了。
容道远没有义务和责任替原主劝阻教导生母,但也不会当着众人直白地发作太后,他转向太妃,“罢了,摄政王让你拖延多久?”
此言一出,齐王先是眼神骤变,太后则猛地抬头,先看皇帝儿子再看向太妃,只是这次目光颇为不善。
而太妃一直垂着头,肩膀却忽地颤抖了一下。
容道远故意捏了捏眉心,对齐王道,“鲁王受人挑唆,于乾清宫行刺朕躬,他的府卫们未必闲着,叔王前去查案,当多加小心。”
齐王立即起身,“遵旨。”
齐王告退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太后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她上演了教科书级别的恼羞成怒,扬起手一耳光……糊到了太妃脸上,“都是你!挑唆鲁王不学好!”
太后吃了一记巴掌,再次颤抖了一下,然后满脸泪水抬头哭冤,她只干嚎了几声便往前一扑,稳稳抱住太后大腿继续嘤嘤嘤起来。
太后抬腿甩了好几下,也没甩开,当着乾清宫上下和皇帝儿子也不好过于失态,她用帕子按了按额角的薄汗,恶狠狠道,“看哀家回去怎么收拾你!”说完便话锋一转,自顾自笑意连连,“皇帝,你弟弟关他几天便是,差不多就把他放出来吧。真让他疼了伤了,哀家心里总是不大痛快的。”
乾清宫上下一时间又是鸦雀无声。
他们知道太后糊涂,但不知道太后如此糊涂:陛下都直说鲁王有反心,鲁王府卫只怕比鲁王反心更为坚定,太妃与摄政王有牵连和勾结……太后怎么都听不出,又或者压根儿不当回事儿?
太后可真是……一番理直气壮的言辞让伺候皇帝的宫女内侍和侍卫们神色都很微妙。
容道远无奈地笑笑,心说倒是省了我的事。
就在太后以为自己出面要求无往而不利的时候,他发了话,“把太后太妃请回去,如今天气炎热,太后太妃正该闭门避暑养身。”
太后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再傻也明白皇帝这话的意思!
内侍们凑上前来,她声音尖利,“你要做什么?连亲娘也要关起来?!你敢……不孝?!”
容道远笑了笑,“父皇不在,母后便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当年母后纵容舅舅们卖官鬻爵,勾结关外北狄,事发后母后跪在父皇面前痛哭流涕,若非朕替母后和舅舅求饶,等着舅舅们的不止是暴毙……母后可还记得?”
太后神情陡然狰狞上了。
这是她最大的伤疤,谁提起谁就要发作,她刚刚有张牙舞爪的兆头,就让上前的内侍们齐齐扯住手臂按住肩膀。
容道远不等太后再喊出什么有失体面的胡话,一锤定音,“母后觉着父皇没给朕留点什么吗?母子一场,为彼此留点余地不好吗?”他再次强调,“鲁王是谋逆,他是真想动兵。”
太后果然被吓住了,呆呆地盯了容道远许久,忽然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内侍们的手上,但她只是歪倒却没有晕过去——太后没心没肺,身子骨甚是康健,她想晕也不是时刻能晕得过去的。
而跪在地上的太妃也因为过于震惊,一时间都忘了装哭。
容道远见状,干脆出言诈诈她,“情郎能比亲儿子更要紧?朕也看不懂。”
太妃……都忘了垂头遮掩表情,她面上血色尽去。
虽然容道远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之人,包括被摁住的太后在内,哪个不清楚这个“情郎”说的是摄政王?
太后怔愣片刻放声大笑,“你们父子也有今天哈哈哈!幸亏哀家没晕过去,能听到这个,哀家被关上几天也值了!哀家认了!”
太妃没有太后这么勇,她与摄政王有私情,除非摄政王出面救她……想到这里,太妃更是心如死灰,脑袋一歪……她是真厥过去了。
太妃昏了,在场众人没几个在意的。
心向皇帝的那群人怎么琢磨都觉得:太妃跟摄政王只怕不是这些年才勾搭到一块儿的……先帝和陛下真不愧是父子,为了大周的大局,当真是受了好多委屈!
容道远感受到源自内侍等人的敬意,以及微妙的怜悯,眼睛都不眨一下,吩咐手下先把太后与太妃送走,然后派人去萧家请南瑾平进宫。
手下们领命。
却说这些日子南瑾平在萧家也没得闲:她所在的小家庭人口简单,彼此和睦且目的立场基本一致,但出了四位掌兵将军的萧家可是个大家族。
众所周知,越是大家族越不可能出现“阖族上万老小押宝同一人,鸡蛋全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情况。
因此南瑾平这几天就是在和家人们讨论萧家谁是真正坚定的“保皇派”,哪怕跟摄政王兵戎相见也在所不惜的这种“保皇派”。
然而讨论外加少许试探的结果……不是太乐观。
南瑾平正打算进宫跟男友聊聊此事,容道远派来请她的大太监就找上门来。
她美滋滋念叨完“陛下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