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挽卿率军襄助西南,旗开得胜。
大周军队连下彝郡、旻郡、襄郡三郡,不过五天南诏大半土地陷落。
南诏王不得人心,四大家族中除王族白家,余下三家态度暧昧。
可惜,叶敛没有招揽世家的意思。
“告诉邱将军,一切依律法处置,不可徇私。”
暗卫得了吩咐,利落离开。
南诏三家有时间试探他的态度,不妨先自审,看看有没有作孽。
“既是破釜沉舟,就打扫干净。”叶敛道。
他要的是干干净净的西南。
至于得罪世家,他不知得罪过多少,也不差这三家。
世家游移不定时,西南百姓却先一步站了出来。
原来攻城掠地时,大周也不忘招揽民心。
“主动投降郡县,免赋税三年,休养生息。”
“西南各族与汉族亲如一家,平等相待,摊丁入亩。”
“增加西南科举名额,鼎盛文风。”
“南诏王鱼rou百姓,罪不容诛。”
……
早在黄河水患之时,钟离熙就曾利用过舆论,打了漂亮的翻身仗。
同样的手段用到西南自然是驾轻就熟。
甚至因为叶敛早有准备,借用邸报的渠道,舆论发酵的时间大大缩短。
西南诸路,大周的“招安”文书一夜间传遍各郡县。
“潞城百姓开城门,迎大军,臣恭祝陛下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一城。”陈国公抚须笑道。
前线的大将军是他家孙女婿,说是孙女婿,和孙子也差不多了。
战事顺利,陈国公简直容光焕发。
天时地利人和,这战事打起来是真爽。
就凭邱挽卿的本事,攻打南诏可以说是白给功劳。
陈国公有时候甚至眼馋,想抛下枢密院的政事,去松松筋骨。
他当年打仗,朝廷的粮草辎重经常拖后腿不说,还有监军指手画脚,别提多憋屈。
到陛下这里,憋屈没有了,朝廷还时不时神来一笔。
潞城居高临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饶是大周将士悍勇,火器猛烈,潞城占据天险,也难免有一场恶战。
谁料陛下凭数篇文书,竟拿下潞城。
潞城之后,淝郡唾手可得。
西南平定在望啊。
陈国公现在算是亲眼见识了文官“笔头子”的厉害。
先帝本来就不是什么伶俐人,可不是被花言巧语之人牵着鼻子走。
经过先帝一遭,陈国公也长了见识。
“族中还是要有人走文官的路子。”陈国公心想。
好在他二儿子李典随了老妻那边,中过进士,是肚子里有墨水的。
李典性子单纯,埋头读书,如今在翰林院任侍讲学士,讲究的是清贵。
当年李典弱冠之年中进士。
在耽美之家也称得上青年才俊,却偏偏遇上陈国公府避世。
硬生生耽误了十余年。
陈国公自认为愧对二儿子,加上国公府底蕴都在军中,对二儿子多加放纵,只盼他平安喜乐。
如今看来,孙辈中不能全走武将的路。
陈国公有了计较。
叶敛的心情也不错。
“陈国公要谢便谢皇后,朕可没有如此好的文采。”叶敛看向钟相笑道。
原身十岁入宫,一直是宫里的透明人,自然没有专门的老师教导。
同样叶敛也不擅长。
可谁人不知钟离微是大周最年轻的状元郎,文采斐然。
皇后是钟相独女,未入宫时也是汴梁出名的“才女”。
钟离微确实从文书中隐隐看出女儿的影子,却没有意料到圣上会直接说出来。
“陛下谬赞。”钟离微拱手道。
汴梁早有传言,皇后深得圣上宠爱敬重。
去岁,圣上亲迎的大婚场面犹在眼前,如今倒是证实了传言不虚。
陈国公虽说是武将,但人老成Jing。
自然看出陛下是在为皇后造势。
陈国公爽朗一笑,“钟相就别谦虚了,俗话说虎父无犬子,皇后娘娘如此文采也抵Jing兵良将了。”
“战事实力至上,文书终究是锦上添花。”钟离微认真道。
“攻城者下,攻心者上。”陈国公拍拍钟相肩膀,“老夫还是读过几本兵书的。”
潞城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
他陈国公府不屑侵占别人的功劳。
“陛下圣恩,皇后大智,是大周之福。”陈国公接着道。
君臣相和,文武相宜。
叶敛很是欣慰。
不过说起钟离熙,叶敛眼中泛起无奈。
自那晚后,两人便没再见过面。
他好像吓到了人,使得钟离熙有意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