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暂时不用派使臣出使南诏西秦,但北燕是要的。”叶敛提醒道,“萧太后是女子,自然是女官出使更为便宜。”
钟离熙眼前一亮,“臣妾定将此事安排地妥妥当当。”
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
叶敛见她如此鲜活的一面,不禁微笑道,“朕自然是相信皇后。”
年后,女官候选人已经陆续赶到汴梁。
女官名义上是为治理后宫,填补中常府空缺。
钟离熙全权负责,叶敛都没有出面。
这倒是让某些抱着麻雀飞上枝头心思的人大为失望。
道不同不相为谋。
钟离熙虽然清楚这些人的心思,但也没有给圣上拉人固宠的意思。
后宫安定要紧,经过一番考察,最终选定了五十人,将心术不正剔除了出去。
听到圣上要攻打南诏,钟离熙还担忧了一瞬,毕竟她还推荐了梁施芊。
岂料柳暗花明又一村。
钟离熙太清楚叶敛的意思了。
出使北燕的使臣团要以女官为主!
不得不说,钟离熙的高兴取悦到了叶敛。
叶敛笑道,“这么高兴?”
“陛下英明,不拘一格降人才。”钟离熙由衷说道。
入宫的女官中,是有人抱着成为宫妃的念头,但如梁施芊般为自己挣前程的女子也不少。
钟离熙无比感激上天,使自己遇到了开明的陛下。
不光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还愿意给女子为官的机会。
“这便是英明,你对朕的要求太低了。”叶敛眼中泛起柔和,认真道,“你若入朝为官,未来定是不逊于钟相的肱骨之臣。”
钟离熙入宫不过半年,皇宫的变化却显而易见。
梁太后的手段不弱,但大概是先帝时谨小慎微惯了,难免会束手束脚,尽量不惹事。
钟离熙则不同,看似温柔,实则性子坚定,风风火火。
进宫后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无论是底层太监宫女生活困难,死亡率高的问题,还是殿中省管事太监偷jian耍滑看人下菜碟,浮费甚多一事,钟离熙都做的不错。
就连叶敛都感受到宫中风气一清,足见效果显著。
更遑论中常府。
中常府的建立明面上没有损失太监的利益,但到底是分走了不少权力。
看在圣上的面子上,不至于刁难阳奉Yin违,但私下却难免推诿。
钟离熙却能有条不紊地将中常府搭建好,调和好女官和太监的矛盾。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钟离熙却做的很好。
这也是为何叶敛愿意与她分享政事。
一拨就通的同伴,谁不喜欢。
钟离熙对圣上的赞扬受宠若惊。
“陛下谬赞。”她如何能和父亲相提并论。
钟离熙抿了抿唇,嘴角轻微上扬的弧度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她忽然明白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
父辈的光环既是荣耀也是压力。
钟离熙经常被人夸赞有“乃父之风”,却无一人觉得她能与父亲相提并论。
压下心中那丝窃喜,钟离熙觉得脸上一阵热意,有些不自在。
“这兰花是皇后种的?”叶敛突然问道。
钟离熙忍住羞涩,诚实说道,“臣妾没有这般手艺,是宫女在打理,不过是闲来观赏一二。”
叶敛没有失望,“亲眼看着兰花从稚嫩到开花已经是幸事了。”
一语双关。
钟离熙察觉出圣上这句话似有言外之意,但却对其含义似懂非懂。
叶敛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又扯到其他话题。
织造局和抚孤院的效果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叶敛倒不着急。
女工一事急不得。
“织造局的棉布不同于绸缎丝滑,却比麻布柔软。”
“棉布价格比绸缎低,更加经济实惠。”
钟离熙兴致勃勃,棉布的市场大有可为。
未来大周若是多上一项织物,百姓不仅多了生计,还能穿的更加体面。
叶敛心思一转,钟离熙的话提醒了他。
棉纺织业。
“朕改日让地方官员推广棉花,既是如此,农官也要抓紧培养。”
大不了今年的科举多出几道农学题。
钟离熙自然是不知道因为自己,科举的题目大换血。
她正看着床榻上的一床被子扶额。
现今虽然已经立春,但因为倒春寒,汴梁早晚依旧有寒气。
不盖被子显然是不成的。
黄嬷嬷大概是想要自己和圣上培养感情,将另一床被子收了起来。
可惜,黄嬷嬷不知道她和圣上清清白白,并没有肌肤之亲。
钟离熙偶尔也会有些迷茫。
陛下不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