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把手中的蟒头拐杖用力往地面一杵,满脸怒容的指着林清舒怒道:“你还有脸问老身干什么?”
林清舒当然知道,就是要让她亲口说出来。
江老夫人都可以置江家脸面不顾,置江浸月于闲言蜚语,她又有什么资格替他们保留这份尊严。
都道家丑不可外扬,江老夫人竟然不觉得这事丑陋,恨不得天下皆知,那林清舒便成全她。
人群中混了不少江老夫人请来的拖,拉着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今天事必要让林清舒身败名裂,在云洲人人喊打,永远也抬不起头来,这就是她贪得无厌的后果。
突然,人群中一颗烂青菜向着林清舒飞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怒喝:“你还有脸问干什么?你干了什么你心里没数?”
林清舒往后面一仰头,姜樱抓准时机伸出一只手,把烂青菜捏在手里,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反手又被她丢回了人群,落点正好是刚刚青菜飞出来的地方。
林清舒给旁边的今夏一个眼神,今夏点点头,猫一样的钻进人堆,把丢青菜的那人揪了出来。
那人穿一身粉色纱衣,妆容Jing致漂亮,是个懂得打扮的小姑娘。她手里提着一个Jing致的竹篮,里面装满了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看模样,全部是为林清舒而准备。
突然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孩有些紧张和窘迫,这么粗鲁的一面,竟然被那么多人看见了,她能不羞吗?
都怪林清舒。
忽然,女孩胆怯的眼神看向林清舒的瞬间,一下变得恶毒。纤纤玉手紧紧抓着竹篮,恨不得把里面的破菜叶子全都砸在林清舒脑袋上。
林清舒笑着把姜樱刚刚丢回去,落在女孩头上的烂青菜拿了下来,漫不经心的问道:“哦!我干什么了啊!劳烦姑娘好好说说,我到底干了什么,我也好晓得我该不该有数。”
众目睽睽之下,女孩本来就紧张,被林清舒这么一问,哪里还说的出什么。
又是那种腌臜事,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怎么说得出口。
要不是为了她的梦中情人打抱不平,她那敢出这个头!
想着听来的林清舒做的那些事,就又气又羞,竟然一下红了脸,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哭着道:“你,你不要脸。”
林清舒冷笑一声,不明白怎么这就哭了,偏偏这次她也想把事情闹大,看着女孩儿哭了也不放过,继续道:“姑娘到是说啊!我干什么了?”
女孩哭的更凶了,偷人二字她就是说不出口,总觉得这样有损她的形象,她一个小姑娘不应该说这样的词,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终于,人群看不下去了。
纷纷道:“你干什么你不清楚吗?”
“还要别人说出来,你要不要脸?”
“平时看着好好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脏。”
“是啊!是啊!人不可貌相。”
最开始那个女人又跑了出来,大声打断了那一句接一句的骂言,说道:“大家小声一些,别让屋里的狗东西听到动静跑了。”
闻言,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听雪楼,一瞬就只有了雪花飘落的声音 。
林清舒认得她,就是那日在祠堂对她露出鄙夷目光的婢女,也是她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什么,老夫人才改口一分钱也不会再给林清舒。
听今夏说,她是老夫人新收的贴身婢女翠晴,做事干净利落,嘴巴又甜,非常得老夫人喜欢,小巧都被她挤了下去。
翠晴又把伞递给了小巧拿着,往前走了几步,对上林清舒似笑非笑的眼睛,坚定的说道:“小姑娘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好意思说。你不是问别人你干了什么吗?我来告诉你。”
林清舒点点头,拉了一下披风,接过今夏递来的暖手袋,说道:“洗耳恭听。”
老夫人和面前的翠晴都不约而同的黑了一下脸,特别是老夫人,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都没有想到,林清舒竟然这么的不要脸。
翠晴也是胸口剧烈起伏,头发都像要冒烟了一样,也是在做着挣扎,最后还是咬牙切齿道:“你……你偷人。”
这个词出来了,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翠晴继续道:“公子不过才离家三年,你就耐不住寂寞开始找野汉子,你……你不要脸,你枉为人妇。”
看热闹的众人表情一下变得丰富起来,暗自感叹这雪没有白淋。
老夫人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像是被林清舒气到了一样,就差一口老血吐不出来,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经过今天,看林清舒还怎么缠着她们江家。
却忘记了,不管林清舒有没有养野男人,自己儿子被戴了绿帽这事都不是值得外扬的事,这只会让她儿子难堪,让江家难堪。
过后谁说起来这事,也只会说江家媳妇,江浸月妻子偷人,而不会指名道姓说林清舒怎么怎么。
就像这三年来,没有人会说林清舒怎么有本事,都只是道江家媳妇,江浸月娶的妻子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