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绎见她动怒,知道她误会了,便提醒她:“圣人此次将城台道神策军依旧给你,另外北邙山的神策军也交给你。你该知道分量,务必要小心。”
李令俞确实没想到,萧雍竟然如此大方放权给她。
问:“蔡督事到底做了什么?让圣人对他……”
“替华林园办事了。”
李令俞静默了良久,“谢苏大人提醒。”
苏绎见她再不像刚进北宫时那样依赖他了,有些怅然若失,又觉得她长大了。
等她再进紫宸殿,萧雍便干脆利落说:“城台道神策军你盯着些,出了差池,孤惟你是问。蔡荃病了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身,邙山的神策军你暂且领着,记住了,莫要辜负了孤的倚重之心。孤乏了,你出去吧。”
李令俞俯身行礼:“臣领旨。”
等她退出紫宸殿,蔡真跟着出来,许久不见,蔡真再也没了之前的天真,也不再话痨了,忧心忡忡说:“大人终于回来了,最近宫中不太平,大人要小心。”
李令俞提醒他:“你也是,要学会做一个笨人,做聪明人简单,但没有福气。”
蔡真笑起来;“大人的话,我记住了。”
两人就此分别。
李令俞等领了令牌这才出宫去了。
她一走两三个月,如今已经是盛夏。
阿符已经回家报信去了,家里的女眷们都等着她。她一进门,小柳氏一看见她,眼泪就忍不住了,也不哭出声,一边流着泪,一边在笑。
李姝好些了,亭亭玉立,站在李黛身边看着他,高兴的喊:“哥哥。”
李黛张罗:“别坐在这里了,快进去坐。开饭了。”
饭桌上,李黛还是一样的泼辣,张罗着,见大柳氏絮叨,就说:“母亲,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些了,这些话留着明日再说。”
大柳氏果真不再说了。
李令俞见她能独当一面了,故意问:“你的布庄生意怎么样了?”
李黛白她一眼:“看吧,刚一进门就知道气我。”
小柳氏笑说:“黛娘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
周娘子也说:“那些上好的绫罗,黛娘如今都不看在眼里了。”
李黛笑说:“看看,李令俞一回来,你们就捧着她,一点都不给我长志气!”
李姝柔柔的笑说:“阿姐又开了一家店,周娘子和柳娘子也经常出去帮忙。家中最近很忙。”
李菱许久没见她,已经有些生疏了,站在对面怯怯的,李令俞招手她才过来偎依在她身边。
李毓委屈说:“阿兄布置的作业我早做好了,阿兄却一直不回来。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李令俞还没说话,李黛就说:“你是女状元,一心做学问,李令俞回来了,让她给你找一个状元郎。我给你们置办嫁妆,以后你们夫妻天天做学问去吧。”
一家人都笑起来。
周娘子笑说:“毓娘如今成了我的心病,哪有小娘子像她似的。”
李姝却说:“那是你们不知道,毓娘如今书画的价格,不比哥哥的画的价钱低。”
李黛拆穿她:“那是因为李令俞的画珍贵,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她如今在外面走的多了,什么都懂了。
一家人热闹的吃了顿晚饭,晚饭后时间还早,李令俞也累了,进了书房,李姝跟着进来,替他收拾书房。
见她坐在桌前写信,李姝坐在对面问:“哥哥这趟顺利吗?没有出事吧?”
李令俞:“没事,在外都挺好的。”
李姝也不提之前谢家的事了。
“哥哥这次回来,不用再出去了吧?”
“这不好说,为人臣,就是听差遣。”
李姝犹豫了片刻,才说:“哥哥这几天若是不忙,就替我去侯府,把亲事退了吧。”
李令俞抬头看着她,李姝也不退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我从前太天真,总想着要帮哥哥,其实我没有这个本事,劝总牵连哥哥,屡次为我们出头,引来祸事。你说的对,齐大非偶,我配不上侯府的门第。何必去高攀呢。”
她语气里都是释然,也少了愁绪。
李令俞便说:“你说的不对,你配得上任何人,李姝,我教你们读书,不是为了给你们抬高身价,结一门好亲事。读书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自己的价值,即便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很多,但你们要懂得善待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这门亲事我可以去退,但不是因为你配不上侯府,你明白吗?”
李姝笑起来,听得心里一片chaoshi。她的哥哥,是上都城里最好的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兄长。
“孔章先生,这段时间,一直来家里,给毓娘讲学,教我写字……”,李姝吞吞吐吐地说。
李令俞听得这才松了口气,也笑起来。
没想到袁兆宗会这么细心。
李姝和侯府结亲后,他为了避嫌,极少来家里了。没想到柳家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