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官不清楚,李令俞便问:“我能见见苏绎苏大人吗?”
那内官也摇头。
她只能歇在城台道的值班房里,简单用笔墨给家里捎了个信。
她前脚离开北台狱,后脚,两仪殿就知道了。
随后萧诵也知道李令俞被北宫提走了。
这彻底激怒了谢惠荫,此事京都衙门尚且在审理中,北宫将人提走,所为何事?
难道不是陛下和华林园的谁做的手脚?当真以为谢家人死绝了吗?
谢惠荫做了最豁出去的决定,带着人去了华林园,给太后请安。
她妄想将此事告知曹太后,让曹太后主持公道。
老嬷嬷告知曹太后,皇后来了。
曹太后长叹了声:“她到底压不住气势。”
谢惠荫进殿,也没了往日的雍容,一身素衣,不着粉黛。
曹太后没等她说话,就问:“皇后今日来,为何事?”
谢惠荫开门见山:“跪求母后,为儿臣主持公道。”
曹太后问:“皇帝欺负你了?”
谢惠荫知曹太后难缠,索性有话直说。
“我自于陛下成婚,几十载恪守本分,谢家也本本分分,唯恐行差踏错。而今谢家子弟死于非命,儿臣不忍,不求报仇……”
曹太后不等她说完问:“你嫁于陛下,这些年觉得委屈了?”
“不敢。”
曹太后看着谢惠荫只觉得十分生厌,她若是聪明些,眼光放远些,不至于这样。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几日晚膳见他,已然又瘦了。
而她当初为皇帝选的谢皇后,此刻还在为谢家叫屈。竟然能混不知皇帝身体破败。
身为宠妃不聪明可以,但身为皇后,不聪明,就会祸国。
“见血的案子,自有京都衙门,有刑部审理。难不成你想让皇帝下旨砍了那人,给你们谢家泄愤吗?你们谢家如今,已经到了能指使皇帝的地步了?”
谢惠荫忙说:“儿臣不敢。儿臣绝无此意。”
“你们有何不敢,你来华林园叫屈?若是当真不敢,你口口声声说你嫁于陛下几十载。”
谢惠荫:“我与陛下几十载夫妻,比不上……”
曹太后先声夺人:“嫁于陛下,是你们谢家的荣耀!因为你嫁了陛下,所以你们谢家才是上都城的谢家!你明白意思吗?身为皇后,不能管理好后宫,不能约束好谢家人,这是你的失职,你自己瞧一瞧,你们谢家十几年,可出过什么年轻的才俊吗?你知道别人怎么称你们谢家吗?”
草莽出身。谢惠荫自然知道,可此刻听着曹太后鄙视谢家,她依然恨得要命。
“谢家子弟不才,但也不至于死于非命。”
“你当真不知你们谢家子弟做了什么腌臜事?才被人恨极了。若是一家之主管束不好家人,那就是无能。”
曹太后为萧鋆王妃的事,气恨谢惠荫已久了。
而且她听闻此事后,十分欣赏李令俞的魄力,连自家妹妹都护不住,算什么兄长。
谢惠荫:“他若有罪自有律法处置,这不是贼子杀人的借口。”
曹太后冷冷看着她,她有很多很多话,都想和谢惠荫挑明,可也同样有很多很多不能说的理由。
“皇后,立身不正,就别怪别人。生死自有命数,女人不得干政,这是规矩,望你记住。”
谢惠荫知道曹太后不喜欢她,她的侄女就住在身边,她巴不得陛下废了她。
可哪那么容易,她嫁进皇家几十载,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谢家当年助陛下登基,立下的功劳,她不怕曹太后翻脸不认人。
“当年谢家举家助陛下登基,从来没有想过,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曹太后惊怒,半晌后,冷冷看着她问:“是谢鹏程让你来说这话的,还是你自己来同我说的?”
谢惠荫问:“有区别吗?”
曹太后微微笑起来,她自己也没想到,谢家能为了眼前的荣辱,和皇帝清算当年之恩。
曹太后坦言:“你只管问陛下,谢家当年助他登基,这功劳该怎么算。”
谢惠荫摇头,“不是这个,是豫章太子谋反案,圣人服丹药神志不清,您当真不记得了吗?”
“谢惠荫,你放肆!”
谢惠荫见她惊怒,冷笑:“母后,别动气,动气伤身。豫章太子到底有没有谋逆?您当真不清楚吗?那死了的彭定西,是豫章太子的嫡系大将军,他当真起兵了吗?他又是怎么稀里糊涂的死了?陛下怕是心里最清楚?还有裴家……”
曹太后死死盯着她,良久后才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谢惠荫:“我们谢家子弟,即便不是人杰,但也不能白死。自然手刃凶手,以儆效尤。若不然,满朝都以为谢家好欺负。”
曹太后冷冷道:“这话,我会转告皇帝。”
谢惠荫摇头:“母后哄我不成?陛下拿不住李令